对于这种两人逐渐走向极端的现象,史子妙看在眼里,却并没有出手阻止。至于其原因,史子妙心里大概也有了些猜测。
张道陵留下的文字,总共四十九字,在白天的时候,你会发现,每一个字好像都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前面做过比喻,就像是一座座大山,任意一座都足以让人遨游无数天,这也是为什么,当时孙权只是看到了一块不连贯的片段,都能让他沉迷其中好几个时辰而不能自拔。因为他盯着看的始终是某一个字,而非整体连贯起来的句子。
与之相比,夜晚的文字多了一分朦胧感,字迹之间的不清晰,反而让它们更像一个整体,这个时候,人的内心会比较平静,不太容易完全陷入到道意当中。
打个比喻,这就像是一个学生在听课。早上的时候,老师讲得非常生动有趣,你根本不需要去做任何事情,自然而然就跟着老师的节奏走了。但晚上的时候,却是让你上自习,给了本枯燥的习题,让你自己去做,如此一来,你就必须要有足够的毅力、足够的自觉、加上一定的兴趣跟独自的思考,这样的话,才能从中真正学到东西。
上官蒂年龄小,好奇心强,更喜欢白天老师的讲课,那太过正常。但与之相对的,白天老师讲的太过于生动,一点独自思考的机会都不给你。是以,当年的一位学长张角,他想要从中找出一条适合他自己的成长之路,自然只能是绕开白天,选择晚上的自习时间来思索了。最终,张角摸索出了一套学习思路,专门针对这夜晚的习题。
现在,这套学习思路传到了孙权手上,孙权学到了当中的精髓,发现夜晚的习题,做起来简直势如破竹,这给孙权带来了相当满足的成就感。与之相比,白天的讲课,固然也吸引人,但却没有针对性,对成绩没有太大的提升,对于一个更注重结果的人而言,孙权自然是选择继续刷题了。
所以,无论是孙权还是上官蒂的情况,在史子妙眼里,都是非常正常的发展。目前而言,这两个道路,对他们二人,都能起到最大的提升,是以,史子妙没必要去打断他们。但久而久之,史子妙相信,这两个人都将碰壁。
小丫头上官蒂会发现,只是兴趣,无法再让自己快速成长,她必须要用做题来巩固她学到的知识。而孙权也会发现,根据张角的学习思路,不断的做题,他最多也只能达到张角的地步,想要突破,就必须超越张角,而要超越张角,最好的方法就是继续进修,重新回到学校,去听白天老师讲的课,当然这一次,你不用再听什么小学中学的知识,你只需要听大学研究生的课程。
当然,以上的一切,都有个正常发展的前提。
而这一天,史子妙却是突然阻断了两人的修炼,
“马上就是除夕了,这里有封信,我要你带回帝踏峰去。”史子妙对上官蒂吩咐道。
小丫头愣了愣,她跟孙权一样,每日沉迷于修炼,完全忘记了时间。郑重的接过信件,虽说长辈之命难违,但小丫头还是显得非常不舍,毕竟这可不是去附近补给些食物,回一趟帝踏峰,一来一去得多长时间呀。
“师祖,要不,我陪您过完除夕再走?”小丫头一脸请求道。
“不必,有你孙师叔陪我就行。”史子妙果断拒绝,“另外,你这段时间感悟了不少,也是时候找个地方静心巩固了。回山之后,至少一年,不许再出来!”史子妙命令道。
“啊?”小丫头傻眼,她万万想不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怎么?连我的话也不听了吗?”史子妙板着脸。
小丫头吓得一哆嗦,连忙跪拜施礼,
“弟子遵命!”
说完,再是依依不舍,小丫头也不得不跟这里的两人告别。转向孙权的时候,小丫头发现此时孙权的脸色也有些不好,一时间有些不明所以:师祖又没有赶孙师叔走,孙师叔应该不至于因为修炼被打断而生气吧?
直觉告诉她,孙权跟史子妙两人好像有什么事瞒着她,但小丫头不敢当面向史子妙询问,也根本找不到单独的机会找孙权问出来。
无奈,小丫头只能把疑惑暂时放在心里,收拾妥当过后,直接离开。
上官蒂走后,整个中心区域只剩下孙权跟史子妙两人。虽说两个人跟三个人好像也没啥区别,但少了这么一个开朗活泼的角色,剩下两人间的气氛一下子就仿佛有些冰冷起来。
“距离卯月还有多久?”孙权突然发问,如果真是以三十年为期,那么根据左慈留下的线索,卯月卯日战神殿开启的可能性最大。
别看古人十二地支是按照子、丑、寅、卯的顺序排列,让人感觉卯月是一年当中的第四个月,实际上,刚来这个时代的时候,孙权就犯过这种常识错误。古人的子月,是从头年十一月开始算的,这样算下来,卯月是新一年的二月。史子妙说除夕已近,证明留给孙权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不足五十天。”史子妙回道,“而这一年的卯月卯日只有两个,从今日算起,分别在第五十五天跟第六十七天。”
听完史子妙的话,孙权沉默,随即,什么话都不说,转身面向中心石像,开始修炼起来。
史子妙暗自一叹,喃喃自语道,
“你这半年时间,虽进境神速,但要想练成道心,绝非一朝一夕能成。欲速则不达呀。”
史子妙知道,现在她说什么都没用,只能任由孙权去拼这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