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早出现的是一奥斯曼轻骑兵,然后是更多的骑兵,接下来的时候摩尔科甚至不记得自己究竟是在和多少敌人,又是在和谁作战了。
他身边的人越来越少,已经有人在怀疑之前大公说的主力会在后面跟随的话的真假,不过虽然这样这些士兵对采佩斯的信任却让他们依旧不相信自己是被抛弃掉的诱饵。
摩尔科觉得自己尽力了,他的手臂快要抬不起来了,看着对面似乎永远杀不完的敌人,摩尔科忽然在想,或许不只是布加勒斯特和波斯尼亚还有克罗地亚的贵族,就是整个欧洲的国家大概也没有这么多的军队。
摩尔科认为自己可能看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多的一支军队,不过他实际上遭遇的只是奥斯曼人远征军左翼的一小部分,而且几乎还是微不足道的那部分。
奥斯曼在数量上占据的巨大优势在这个时候体现了出来,一拨拨的骑兵不停的向摩尔科冲来,这让他感觉就好像陷入了人的海洋里似的。
摩尔科什边的人更少了,已经有人开始随着被击溃的方向盲目的向四周奔跑起来,但是这样逃跑的人很快就因为落单成为了奥斯曼骑兵的猎物。
安纳托利亚轻骑兵的勇猛和迅速的特长在这一刻发挥的痛快淋漓,他们就如同猎狗一样一旦盯住猎物就绝不松口,同时他们会迅速用各种呼哨和短号招呼附近的同伴,然后听到召唤的奥斯曼人就如同狼群般从四面八方涌来,很快就把不幸的猎物撕扯得稀烂。
摩尔科带着还没有被冲散骑兵向前不停奔跑,到了这时候已经不是为了完成任务,而是纯粹为了活命,因为他知道只要稍微停顿下来,就可能会被蜂拥而至的敌人砍成碎片。
前面出现一道斜坡,摩尔科迅速策马向斜坡侧面奔去,这种时候绝对不能有一点点的延误,所以他完全不顾一切的催马试图躲过斜坡,但是当他沿着斜坡快要冲到一半时,上面的坡顶突然晃起了一片黑影。
杂乱的喊叫声从坡顶传来,其中夹杂着难懂的奥斯曼语,也有能隐约听懂的斯拉夫语,摩尔科不由抬起头迎着刺眼的阳光向上面看去。
一片身影背光站在上面,看上去只有黑晃晃一片。
恐怖的枪声从很近的地方传来,摩尔科看到了大股的硝烟遮蔽了照得他睁不开眼的刺眼阳光。
摩尔科的身子突然一阵,他觉得自己好像被人在胸口用力推了一把,他的身子向后栽去。
当他摔倒在地时,摩尔科感觉到了从没经受过的剧烈疼痛。
他发出了一声呻吟,可接着巨大的痛苦就淹没了他的全身。
摩尔科看到了跟随他的骑兵凌乱的马蹄在地上溅起的泥土,然后那腥咸的泥土落在他的脸上。
四周的声音越来越远,摩尔科的头触到了地上。
在陷入黑暗前,他隐约听到了一阵奇特的号角声。
那是奥斯曼人调动队伍的信号,急促的号角似乎在不停催促,不过接下来摩尔科就什么都听不到了。
这时,采佩斯的军队正向着布克尔察尼迅速前进。
为了加快速度他甚至让人放弃了一些并不重要的辎重,加上之前为了欺骗奥斯曼人由摩尔科带走的一批东西,采佩斯相信只要他的速度够快,就可以赶在奥斯曼人发现他们真正的动向前越过被封锁的防线。
在布克尔察尼的前面是否还有拦截的敌人他并不知道,或者说至于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采佩斯觉得就只能寄希望于运气了。
只是采佩斯并不知道,对于巴耶塞特二世来说,眼前的局面其实并不是很理想。
奥斯曼左翼主要的任务是攻陷登布维察,同时趁机歼灭可能会来救援的援军,按照苏丹的意图,在攻陷登布维察后奥斯曼左翼会渡过登布维察河向东进军,与此同时右翼则击败拦截的敌人后同样渡河,然后两翼部队在布加勒斯特背后纵深地带的多瑙河入海口方向会合,完成对布加勒斯特和其背后那些贵族领地的合围。
整个战斗大概要进行几个月或者更久,这多少要取决于布加勒斯特的抵抗程度,在苏丹看来最完美的结果当然是拉迪斯拉斯二世主动求和,或者是随着波斯尼亚人对匈牙利的入侵,迫使国王要么通过何谈交出这座城市,要么为了解救匈牙利干脆放弃布加勒斯特赶回匈牙利去。
至于说把拉迪斯拉斯二世本人消灭在布加勒斯特,苏丹却没有这么大的野心,这倒不是苏丹对自己没有信心,而是以他对拉迪斯拉斯二世的了解,这位国王显然是没有与布加勒斯特共存亡的勇气和决心的。
所以苏丹的目的也只是迫使国王舍弃这座城市。
采佩斯的救援早在巴耶塞特二世的预料之中,虽然他未必想到了会是采佩斯,但是登布维察对巴尔干人的重要他却很清楚,所以和由席素谷指挥的右翼不同,左翼的奥斯曼军队更多的是做好了与敌人进行一场艰难的攻防战的准备。
奥斯曼人把征收来的车辆都集中安排给了左翼的军队,一辆辆装满各种攻城器械和挖掘建造堡垒的工具把马车塞得满满的,道路上到处都是吆喝咒骂或是争吵不休的人,所有人似乎都赶着向登布维察方向赶路。
和总是精力充沛的席素谷不同,负责围攻登布维察的是个年纪已经不小的老人,苏丹的父亲穆罕默德二世当年颇为十分信任的一个年轻的心腹,因为在皇位争夺中坚定的站在了巴耶塞特二世的一边而得到了足够的信任,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