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看就明白了,不过银行那帮人不会啊,我告诉他们,说这机器我们哥俩会修,我们不仅修钢板,还修打字机,银行的人将信将疑,我拿着起子瞎捣鼓一阵,其实什么都没动,到最后才把定位铃校准。”
说到这,易代兴轻笑了几声,“你不知道,我当时也捏着把汗,毕竟是洋玩意,第一次见,生怕出问题。”
“还好,果真是定位铃的毛病,修完机器,银行的领导亲自把我们引到招待所,好好款待了一番,临了,又给了我们45块钱,这是外地专家过来的补贴。”
“你不晓得,那是62年,在一类地区,三十级干部的工资,一个月才二十四块,长那么大,我第一次挣这么多钱。”
“也就是从那时候起,我跟我哥开始修起了打字机。”
陈乔山一脸不可思议,“你们也没个师傅,也没学过修理,就这么给人修打字机?”
易代兴一脸笑意,“这有什么难的,帮银行修好了,周边有机器坏了,就把我们请去,我们修不好再请专家也不迟,还不耽误事。”
“没用多久,我们靠着这些坏打字机,学会了整套的机械打字机维修技术,再也不用出去给人修钢板了,挣的钱还多。”
“前后也就一两年时间吧,我们哥俩都讨上了媳妇,隔年,我哥还添了个大胖小子。”
沉吟片刻,易代兴整个人仿佛都沉寂下来,好一阵子,他才颇为唏嘘地说道:“跟篆刻比起来,修打字机实在是太简单了。”
陈乔山有点纳闷,这话从何说起,这哥俩家学渊源,从小就开始学篆刻,再难能难到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