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行至书房时,发现其室内亮堂,一盏灯烛的剪影落在了窗棂之上,她放轻脚步朝着书房过去,想是公子定还未睡下,自己也向他告知一声自己回来了。
她轻敲门扉,只听里面传来苏辰砂一如既往温润的声音,“阿梨吗?进来吧。”
她推门而入,竟看见银决与公子对坐在案前,不知此前是在作何交谈?
“公子,银决大哥。”她将手中的烛火搁置在一旁的圆桌之上,来到案几之前,“为何这么晚了还未休息?可是在讨论什么?”
“银决明日要启程回一趟荆漠,向荆漠王禀告他们的公主已经找到了。”苏辰砂向刀鸑鷟解释到。
“公主,银决此去虽无法带公主一同回荆漠,但王若是知道了这个消息,一定会非常开心的。”银决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只盼着能够快些让王知晓。
刀鸑鷟点点头,“银决大哥,我能不能单独问你些事情?”
苏辰砂知道到刀鸑鷟想要对自己的身世有一番了解,“你们在此谈便是,我也回屋歇息了。”
待苏辰砂走后,刀鸑鷟也坐至案几之前,看着银决说到:“银决大哥,能不能与我说一些和我身世有关的事情,任何事情都好。”
“没问题。”银决爽快地应到,“公主你名唤凤阿,你的王兄也是如今荆漠的王,名唤凤祁,你们二人是同胞兄妹,你出生那年,王刚好十岁。”
刀鸑鷟撑着下巴,细细听他道来。
“听王说,他虽只在你诞生之时见过你一面,但他却无时无刻不在想念你。先王和先王妃离世之后,王装死才逃过一劫,在北漠流落了五年,我碰见他那年,他正因没有食物险些饿死。”顿了顿,“我是个孤儿,自幼父母便离世了,平日靠卖艺整几个钱果腹,那日遇见王,将身上的馕分与他吃,他却问我愿不愿意跟在他身边,待他日后东山再起,便封我做开国功臣。”
“后来呢?”刀鸑鷟追问。
“后来,他不再整日颓废等死,而是养精蓄锐,招兵买马,集北漠能人贤士,终于在弱冠之年重建荆漠,雄霸北漠一方。”银决谈及凤祁总是满目钦佩仰慕之情,“从那之后,他便一直在派人寻找你,只是不曾想,公主你离我们竟是如此之近。”
“这些年,他......竟是过得如此艰辛。”刀鸑鷟不禁感叹,虽然他从未见过她这个王兄,但不知是不是因为到底是血脉相连,她心底竟对他的经历不忍,而感到一丝难过。
“王从未觉得辛苦,只觉得上天若是待他不薄便应让他找回胞妹。”银决展颜一笑,“如今,终是找到了。”
刀鸑鷟听在耳中,忽然很想见见她素未谋面的王兄,凤祁。
“银决大哥此番回荆漠,请代鸑鷟转达,鸑鷟相信,终有一日,会与王兄相见,愿王兄安好勿念。”
此时,秦羽涅也已回到慎王府中,但他不曾想到的是,安永琰竟会在他的房中等待他。
“皇兄。”他推门而入时,安永琰撑着头在案几边昏昏欲睡,但见来人是他,便即刻起身迎了上去,“皇兄你可算回来了。”
“你怎么还未回房歇息?”秦羽涅蹙眉。
“我在等皇兄回来。”安永琰心想,照秦羽涅此般神情来看,他还并不知晓自己身份一事,那么计划便能照常进行下去。
“天色已晚,你快回房吧。”
“我今晚与皇兄一道睡可好?”
“本王不习惯与人同榻。”秦羽涅当下便拒绝了他。
“可是皇兄,永琰对此尚不熟悉,怕是要失眠的。”安永琰见他毫无情面可讲,心下不觉有些恼怒,“况且,我们已经许多年不曾相见。”他这话故作委屈,想让秦羽涅心软。
秦羽涅转念一思,不知今日父皇召见他所谓何事?那日与辰砂交谈之后,是要装作对他身份一事毫不知情,以此看他究竟在作何勾当,又是否愿意回头。
“那你便留下吧,不过下不为例。”言罢,秦羽涅便向床榻边走去。
“多谢皇兄。”安永琰笑着跟上去,“皇兄,我有一事告诉你。”
“你说。”
“其实,那日我骗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