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暖阳悬于穹苍之上,照射出数万道耀眼且明亮的金光,投射在刀鸑鷟的蓝眸深处,就好似阳光铺洒于蔚蓝的海面,甚至为秦羽涅那双清寒的眼眸也镀上了一层明媚的色彩。
当他们从山洞中走出,最先所见的便是这样的一副景象:几只孤雁从断崖边齐齐飞离,树梢上的鸟儿传来阵阵清脆悦耳的鸣叫,阳光驱散了这山中的朦胧雾气,使对面绵延的青山显露出真容。
一道飞虹架于两侧的崖壁之上,崖下湍急的流水奔腾着去往远方。
刀鸑鷟深深地呼吸着这山林中清新的空气,即便只在山洞中待了短短的时日,但她却深刻地体会到了这外界对于他们而言是多么的重要,再次走向这山林,让她觉着恍若隔世一般。
“羽涅,你看。”刀鸑鷟这时才发现那只鸑鷟竟然又回到了自己的锁骨之上,她素手轻落在锁骨上,向秦羽涅示意。
秦羽涅循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又见到了那只紫色的鸑鷟,安稳地印刻于她的锁骨上,好似方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
“羽涅,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刀鸑鷟不禁感到好奇,为何这鸑鷟会在最为关键的时刻从她的身体上破出,唤醒它的契机究竟是什么呢?
只见秦羽涅摇了摇头,微蹙剑眉,“我也不知。”这也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如此奇异的景象,着实叫人大为震惊,无法作出任何解释来。
“真是奇怪。”刀鸑鷟垂首,向锁骨处的鸑鷟看去,细声地呢喃着。
“或许,有人可以给我们答案。”秦羽涅半眯眼眸,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人的面容。
“谁?”她话音才落,秦羽涅便与她相望,就在那一刹那,他们同时道出了一个人的名字,“空音。”
“看来你与我所想一致。”秦羽涅心想既然空音能够知晓那样多的秘密,对于此事或许也能够给他们一个答案。
“那我们此刻便”刀鸑鷟的话被一阵阵高声的呼喊之声淹没打断,他们立在原地,仔细一听,发现传来的声音皆是如此的熟悉。
“阿梨!羽涅!”
“掌门!苏姑娘!”
这叫喊声由远及近,愈发地听得真切了,刀鸑鷟双眸骤然睁大,“是公子他们。”当她有一次地听见阿梨和羽涅四字时,她已经十分确定这从山下的来人是谁了。
“公子,我们在这儿。”刀鸑鷟大喊着回应他们,拉过秦羽涅的手,便朝着他们寻来的方向跑去,一边跑着一边继续与他们相呼唤,“公子在这儿。”
“慢些,小心摔了。”秦羽涅在她身旁不断地叮嘱她,但刀鸑鷟因脱离困境内心带来的喜悦实在巨大,她此时此刻难以按捺住她心中的兴奋与激动,秦羽涅看在眼中,宠溺地笑了笑,便任由她去了。
终于,他们与苏辰砂还有那穹玄的弟子相会,苏辰砂几乎是踉跄着跑上前来,眉目间的神情甚是慌乱,他的目光在秦羽涅的刀鸑鷟的身上来回的逡巡,直至确认他们毫发无伤后这才放下心来。
但他却无意间瞥到了刀鸑鷟原本白皙无暇的脖子上多出了几处红色的印痕,他眸色一沉,心中已有猜测。
“辰砂,你为何会找上山来?”秦羽涅见他神色有些不太对劲,便即刻询问,他心想或许是他们被伏击的消息传了出去,所以苏辰砂他们才找至此处。
“我们在山下等了几日不见你们回来心想或许发生了什么事,于是便至大乘寺询问,谁知被空音方丈告知你们早已离开,于是便出来寻你们。”苏辰砂收回目光,顿了顿,“就连大乘寺的僧人们也被空音方丈派出在这伏龙山中找寻你们的下落。”
“原来如此。”秦羽涅点点头,告知了苏辰砂这其中的来龙去脉,“这几日我们被困了上面一处山洞中,今日才得以脱身。”
“真是辛苦你们了公子,不过我与羽涅都并无大碍。”刀鸑鷟隐去了秦羽涅胳膊受伤一事,与之对望轻轻一笑。
“可得知了是何人要置你们于死地?”苏辰砂颔首,蹙眉,急忙追问。
“照我猜想,或许是云苍阑派来的人。”秦羽涅缓缓道来各种缘由,并将在大乘寺中与那神秘人的对话也一并告知了苏辰砂,“云苍阑用母妃引我来博义,一来是想要到此与那神秘人了解恩怨,二来定然是想借此地险峻的山势将我困在其中,再派人待命,出其不意,借机将斩草除根。”
“那我们可真是小觑了云苍阑的势力了。”
“眼下还有一件事我们需得去向空音问清,之后便即刻启程赶回凤华。”秦羽涅知道,云苍阑引他至此目的绝不单纯,若是对皇宫构成威胁,要再弥补什么便为时已晚了。
苏辰砂点头,“那我们便快些去吧。”
他们几人立即踏上了去往大乘寺的道路,因在伏龙山中,离大乘寺变并不遥远,很快便到达了寺中。
烦劳那弟子通报之后,那弟子匆匆来道空音正在大雄宝殿中等待着他们。
他们站定在大雄宝殿中时,空音正背对着他们诵经,听到他们的脚步声止住后,他也停下了口中的呢喃,转过身来。
“阿弥陀佛。”他转动着手中的念珠,向他们行礼,“殿下因何事又回到我大乘寺中?”
“空音,我有一事向你请教。”秦羽涅如是说到,“我与鸑鷟被困山洞中,后因她身上所印刻的这只鸑鷟腾空而出引路将我们救出,她身上印刻的这只鸑鷟原本只是一个图案,为何会化作实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