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鸑鷟闻言大为吃惊,她即刻在那木箱前半蹲下身子,随手执起木箱中的一账本来翻看了几页,不一会儿她便蹙起了眉头,似是有些许疑惑,“羽涅,这账目有何问题吗?”
她的确不知为何秦羽涅在翻看这些账目后神情会变得如此严肃凝重。
“这些账目没有问题。”秦羽涅如是说,但两道剑眉却深深地紧蹙着。
“那你为何”
刀鸑鷟话音未落,秦羽涅打断她,继续道:“这才是真正的账目。”说着,他扬起了手中的账本。
“你的意思是钱宴他所呈给朝廷的账目都是伪造的?”刀鸑鷟分析秦羽涅的话,很快便得出了这一结论。
“不错。”秦羽涅将账本丢回木箱中,起身,“钱宴每月每季每年呈给朝廷的账目皆属伪造,我看过那些账目与这其中的全然不相符。虽然从前我曾猜想他在其中动了手脚,但却没有确凿的证据,如今证据在此。”
“那他为何会留此后患?”刀鸑鷟于这点上甚是疑惑,既然钱宴伪造账本,那为何还要做出这真正的账本来,留在此处有朝一日被人发现岂不是引火烧身?
“每个州的账目都需由监查使过目,确认无误后上交朝廷,我想钱宴定然是待清查后偷天换日。”顿了顿,“这木箱中真正的账本应是要烧毁的,但他还未来得及行动便出事了。”
“难怪他会选择在这深山中的洞穴里建造这样一处地方,设下重重机关,竟是为了让他的秘密永远的掩埋下去。”刀鸑鷟不禁感叹这钱宴果真是设想的十分周到,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有朝一日他们二人会无意中闯入这山洞中。
“这账目很重要,若是带回朝中,定然能够拉下一大批与之有所勾结的贪官污吏。”秦羽涅一边说着,一边将这木箱重新盖上,“嘣”的一声巨响在这密室中响彻,木箱再一次被合上。
“如此说,朝廷当年拨下的银子,都被他给吃进肚子里了?”当这个想法从脑海中闪现时,刀鸑鷟不禁大为气愤,“我记得你说过,博义水患时朝廷也曾拨下赈灾的银亮,没想到”
“这些狗官,不思如何为人民谋福祉,反而私吞百姓的救命钱,用其挥霍奢靡,实在可恨!”秦羽涅震怒,他最容不得的便是谋财害命,剥削压榨百姓,所以钱宴虽死在九幽圣教的手下,也算是给了百姓一个交代,他死有余辜无需多言。
这四个木箱所装之物,他必定是要带回苍玄国上交父皇的,只是眼下最大的问题是,他们如何才能从这山洞中出去?
照现在的情形来看,这密室中是没有出路的,也就是说这山洞中唯一的出口便是他们方才进入的洞口,再无其他。
但那个洞口现下恐怕已经被那群黑衣人堵死了。
“羽涅,现在我们该怎么办?”他们被困在此地,全部都是她的责任,她若是最初不莽撞地将秦羽涅带入这洞中,或许便不会至如此坐以待毙的境地。
“眼下我们能做的,唯有在此等待。”秦羽涅环顾四周,确定了这密室的封闭性后,对刀鸑鷟道,“但愿辰砂他们能找来。”
“若是公子他们不能找来呢?”刀鸑鷟变得有些慌乱了起来,“这山洞中没有食物,即便有着泉水,但我们也撑不过几日的。”
“你害怕吗?”秦羽涅走至她的跟前,骨节分明的手指贴上她的面颊,细细地摩挲。
刀鸑鷟的眸子在他的注视下忽然沉静了下来,摇摇头,“我不怕。”她顿了顿,“只是你不该陪我待在这里。”
秦羽涅蹙眉,“你又在胡思乱想。”他掌心的温热之意传递至她冰凉的面颊,让她心头一热。
“羽涅,你是未来的天子,怎能将性命葬送在此处?”刀鸑鷟愈发地懊恼,悔恨自己当时的决定有多么不谨慎,“都怪我。”她重重地一跺脚,抬手狠命地朝着自己的脑袋上敲打去。
秦羽涅眼疾手快,一把将她的腕子抓住,手指顺着她的腕子下滑握住了她的手,“你可是存心惹我生气?”秦羽涅的话语虽透露着责备,但语气却充满了无尽的柔和之意。
“你不是一直都在同我置气吗?”说到此事,刀鸑鷟想起了方才与那群黑衣人交战时自己使出那“清经诀”后,秦羽涅便再未正眼看过她。
“你还敢提?”一丝怒意攀上秦羽涅英气的眉峰,“你可知你方才所做有多么危险?你可曾考虑过自己的安危?”
“那我又怎能看着你受伤而置之不理!”刀鸑鷟忽然吼出声来,“你总说我,你又几时顾及过你自己呢?”她与他四目相视,话音未落,眼角的泪已顺着面颊簌簌扑落。
秦羽涅看在眼中,心中一阵绞痛,他一把将刀鸑鷟抱入怀中,脸颊贴着她的青丝,不住地呢喃道:“对不起是我不好”
他又怎会不知刀鸑鷟所有的情绪都因他而起因他而灭,她之所以使出那招式便是因为自己的手臂受伤。他都知道,但他却无法忍受她受到一丝的伤害,哪怕是存在隐患也绝不可以。
他们都太过在意彼此,才会时常这般争吵,让双方遍体鳞伤。
“你放开我放开!”刀鸑鷟脾气倔强,气性也大的很,不知这点是否也与她生于北漠有关,她在秦羽涅怀中挣扎着,但全然无用,她便伸出拳头去捶打他的肩臂。
“嘶”忽然,听得秦羽涅倒吸一口凉气,她才惊觉自己方才怕是打着了他受伤之处,赶忙从他怀里退出来,轻轻地抬起他的胳膊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