熹微的晨光染就千丈流云,渗透在漂浮着云片的每一寸缝隙之间,使得整个苍穹好似倒映着广阔无际泛起粼粼波光的湛蓝海面,天海相融,让人生出无限的遐想,
在这天明之际,风住雪停,刀鸑鷟已是一个人立在青檐下,她静静地看着远处牵着马匹而来的苏越,提着裙裾小跑了过去,“越大哥,这可是给公子牵的马?”
这匹马儿通体雪白,是匹性子温润的母马,长的十分好看,刀鸑鷟跑至它跟前,踮起脚伸手抚摸了一下它的鬃毛,“可真是乖顺的很。”马儿的眼睛滴溜溜地望着刀鸑鷟,似是很喜欢她的亲近。
“阿梨,看来这世间的动物好似都与你十分有缘分。”苏越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不禁感叹,“从前傲雪也是如此。”
刀鸑鷟与苏越相视一笑,“我也不知这是何故,不过总觉得它们都甚是可爱,忍不住想要亲近。”
“这是好事。”苏越说着将缰绳递至刀鸑鷟的手中。
刀鸑鷟接住之后,自然而然地与苏越并肩牵着马儿向凌云大殿走去,还未至殿前,秦羽涅与苏辰砂便已经从殿中走了出来。
刀鸑鷟将马儿牵至殿前,让它与雷霆和绝尘亲近片刻,这才与苏越一道走至秦羽涅他们二人身旁。
“可是要启程了吗?”刀鸑鷟抬首,向秦羽涅问到。
“不错。”秦羽涅点点头,“即刻便走。”
“掌门,苏越请求与掌门同去。”苏越抱拳,向秦羽涅示意到,一心只盼着秦羽涅能够同意他同往。
秦羽涅抬首止住了他的话,“辰砂与我谈过,这庄中有京华与清然打理你不必操心,但苏府你不得不回去静观,若是任何动向,即刻与京华联络。”
苏越虽然很是想与他们同行,但仍旧知道何为大局,苏府中存在着极大的隐患,他还需的尽快赶回去,掌门说的没错,绝不能让九幽圣教的人再生出任何的事端来。
“是,苏越明白了。”
“小越,你不必担心我们,苏府的事就交由你打点了。”苏越跟在苏辰砂身边已有许多年了,自秦羽涅派他至自己身边保护自己的安全,苏越尽职尽责,全然将自己的安危放在第一位,无时无刻不再为自己考虑。
“越大哥,你放心吧,有殿下在不会有事的。”刀鸑鷟拍了拍苏越的肩膀,明媚一笑。
“知道了。”苏越展颜。
话说到此处,京华不知何时带着千靥、攸宁还有云裳一同赶来,每每秦羽涅他们离开穹玄时,他们总是会来送行,无论将要行的路途有多么遥远,将要离开的时光会如何漫长的度过,他们总会来。
“义父,阿梨姐姐。”攸宁松开了云裳牵着他的手,径直穿过他们几人,至秦羽涅跟前,一把抱住他。
“攸宁。”秦羽涅蹲下身来看他,竟发现他的眼眶微微泛红,“怎么了?”
“攸宁不想你们走!”攸宁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哭腔,刀鸑鷟也即刻蹲下身来察看他的情况。
“攸宁,你已经是个小小的男子汉了,怎么能为了这种事哭鼻子呢?”刀鸑鷟虽是用激将法,但语调却是无比的温柔,就好似娘亲哄着自己的孩子一般。
言罢,刀鸑鷟伸出素手轻轻地擦拭起了攸宁面上的泪痕,“你义父他最不喜欢男孩子哭鼻子了。”
果然,刀鸑鷟是了解攸宁的,攸宁很是在乎秦羽涅对他的看法,此言一出,攸宁顷刻间止住了抽噎,还用袖袍在自己的小脸上一通乱抹,颇为急切地将自己的眼泪揩去。
“攸宁不哭,攸宁会乖乖地等着义父和阿梨姐姐回来。”攸宁向来听话乖顺,一双鹿眼睁得浑圆,一如初见他时的模样。
“涅哥哥、辰砂哥哥、鸑鷟姐姐,你们要早去早回啊。”相比攸宁,千靥的内心就显得愈发的强大了,她表现的冷静又成熟,懂事的不像是她这个年纪的孩子该有的样子,“我会照顾好攸宁的。”她甜甜地笑了,人小鬼大的模样。
秦羽涅淡淡一笑,揉了揉千靥的头,“京华,山庄里的事由你负责。”他利落地起身,神色一凛,全然不似方才那般柔情。
“京华明白,掌门放心去吧。”京华顿了顿,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道上一句,“掌门,一路上多加小心。”
秦羽涅微微点头,“我们走吧。”言罢,他便先行转身朝着马匹走去。
千靥与攸宁跟着他的步子追了上去,刀鸑鷟自然护在他们身边陪着他们向马匹所在的地方走去。
“公子。”云裳的一声轻唤让苏辰砂的思绪变得冻结,这一声轻唤好似将他带回了许多年前那个暮色四合的傍晚,云裳那张与花容一模一样的面庞重叠在了一起,苏辰砂静静地望着她,眉目间渐渐地凝结上了一抹深重的哀愁。
“公子”云裳有些迷糊,她不明白为何公子会对她露出这样的神情。
苏辰砂已经许久不曾见过云裳了,她还同记忆中一样,束着双丫髻,香色的锦袄托着她本就生的乖巧伶俐的面庞,娇小玲珑的身形这么多年了好似也未曾有太大的变化。
如此想着,他的双眼竟有些模糊不清起来,好不容易将眸光聚焦在云裳的脸上,他缓缓开口:“云裳。”略显沙哑的声音让他自己都吃了一惊,
“公子多保重。”云裳对他一笑,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苏辰砂将要说的话全部都哽在了喉咙里,一句也再说不出来。
内疚与自责似潮涌一般将他淹没,让他沉溺在其中,难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