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除了江澈,在场其实还有很多人也参加了《经济学原理》的补考,比如自己寝室剩下的六个人,上学期其实也就过了张杜耐一个,剩下五人全部补考。
大伙为了这次补考,不论课内课外的内容都在拼命准备,结果呢,老头连正经考题都懒得出,就让当场写篇关于市场经济改革方面的论文给他看。
大一学生,还是挂了科的大一学生,说实话能写出什么可以让老头看得上的论文啊?
所以,基本上来说,除非老头这次这么干本身的目的和意愿就是放大家一马,否则,就会有很大一批人死定了。
而其中的某个人,现在大概就已经可以确定:死定了。
江澈上学期这门课才考了22分。
另一边,其实深大的校领导们也犯着愁呢。
这可不光是劝不劝退江澈这一个人的事,还有那么多学生的成绩和将来的档案问题呢,真那多人最后都要重修的话,学生的情绪不说,传出去也不好听。
最后几个人商议了一下,由周副校长出面给老头打了个电话,委婉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担心,然后问:“那个,成绩,已经出来了吗?”
“嗯,我一会儿就送过来。”陈教授在电话那头直接说。
周副校长:“啊?”看来商量已经晚了。
这意思就是已经出成绩了,接下来的程序,就是由学校直接张贴公布。
那要是送上来又是一大片的补考不过,怎么办?
学校方面私自另划一条线,捞起来一批的话,老头会不会闹啊?
成绩表很快送到办公室,周副校长拿在手里,负担很重地粗看了一下,“呼~”终于松了口气——陈教授果然还是抬手了,想来他上个学期这么弄,应该也只是想给学生们一个教训。
话说这两年的大学新生在他们这些老辈人看来,确实有一种越来越懒散和不专注的感觉了。
“陈教授辛苦了。”
周副校长刚想把成绩单放下改去倒茶的瞬间,不小心瞥见了一个数字,愣了愣。
…………
下午没课,江澈上完上午的课就从学校离开了。
这一是因为他真的扛不住身边那种依依不舍的氛围,二来港城那边,欧佩珊终于安排好工作,腾出时间过来和余谦会和,准备上京活动了。
中午一起吃饭,江澈干脆喊了些人,直接把事情放饭桌上谈。
算起来这是他第二次亲自招待余谦,也不知马小云将来知道了是什么感想。
这时候的余谦,其实已经孤零零在深城等了五天了,再见面,竟然又烫了个新发型,跟五天前不一样……
这头发也是真耐烫啊。
穿着一件不知道从哪个地摊上买的夏威夷风格的花衬衫,余谦当场大部分时候在听,只在话题涉及他的时候才开口说几句,但是都很配合,话也都恰到好处。
而当话题于己无关,不用说话的时候,他就闷头顾自抽烟、喝酒。
这家伙抽烟喝酒的架势很特别,大概都可以用一个字形容:嘬。
烟是撅着嘴嘬的,酒也是每嘬一口,就压着嗓子深深地啧一声,于嘈杂桌面中,恍惚有一种置身世外,独品江山的感觉。
生让本身其实不怎么喜欢喝白酒的江澈也不禁怀疑,今天这酒似乎滋味无穷。
“余导怎么都不说话啊?”
正事谈完,江澈拿小杯跟余谦碰了碰,和气地笑着道。相对在强势人物面前是一种姿态,与人平常交往的时候,江澈反而从来不端着,更不拿腔作势。
“我这憋着呢。”余谦也发现江澈好相处了,笑了笑,很坦然地解释说:“真不瞒各位,我这人一说起来话就容易多,而且爱接人下茬……咳,都是早年学相声落下的毛病。”
江澈笑着:“哦,这个完全没关系的,你尽管说尽管接就是。”
“好嘛。”余谦说完,抬头,很无辜地看一眼江澈,“你看?”
“就这样挺好。”一片低笑中,江澈问道:“那余导这些天在这边都忙什么?你看我们也都挺忙的,平常都没空招呼你。”
“没事,我这人不用招呼,自己就能安排。”余谦整个放松了,笑眯眯说:“我就自个儿出去瞎转悠,瞎聊也挺是滋味的……整好,今天还刚赚了二百块钱。”
他说到这,满桌的人都愣一下,这家伙就呆深城这几天,都不忘赚钱么?而且赚到了。
等到余谦解释完……大伙都笑了。
话说深城1994年有一批人被一个私人公司的“放卫星”计划骗了不少钱,余谦出去瞎溜达的时候,就正好碰上这群人在已经人去楼空的公司楼下闹。
他就上去打听了。
打听完就坐下来聊了。
一天去,两天去,从第三天开始,闹事现场就变得跟听说书一样了,一群人来了就等他,等到了就开始围着聊。
“我这真的就是爱聊天,爱关心个闲事。”余谦很委屈说:“可是别人不这么看啊,今中午我正准备回来的时候,就叫人给拦住了……我这怕啊,以为遇上劫道的了呢,结果你猜他们说什么?”
他说完就等着。
直到桌面上欧佩珊带来的助理给接了一句:“什么?”余谦感觉才对了。
“他们愣说我是闹事那群人的小头目,上来就塞给我200块钱,让我拿钱滚蛋,还威胁我,说我要是再去,他们就不客气了。”
余谦停顿一下,接着说:
“那我当然就拿钱滚蛋了啊……反正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