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叛军势大,我等想要突围不易,还请将军不要管我们,自行突围出去!”
望着四周满是叛军身影,已是将众人的去路尽数堵住,天秦骑军见自己求生无门,那亲卫唯有咬牙对自家将军如是说道。
毕竟自己的性命是小,将军的性命才是大,他们身为唐北鸿的亲卫,本就是要豁出性命去保护自家将军的周全,眼下看着叛军大军不肯放任他们这些人离开,这名亲卫才会对唐北鸿说出这番话来。
只要能保得自家将军命在,自己就是战死沙场也是无妨,无非就是与叛军拼个同归于尽罢了,他们相信自家将军日后一定会为自己等人报仇…
“不行!”
但听得这名亲卫所言,唐北鸿想也不想就连开口拒绝,他可是一心想要带着麾下将士们杀出重围去,又怎么可能答应这个要求,于是呵斥说道:“你们是我唐北鸿的部下,我又怎么可能放任你们不顾而独自离开?此事休要再提,你们都作好准备吗,这就随本将军杀出去!”
说完,唐北鸿不再理会这名亲卫,手中握枪一紧,这就作好了冲锋的姿势…
“将军!!”
可见着自家将军不肯答应自己这个请求,那名亲卫也不甘心,这又激动说道:“将军!少将军是千金之躯,怎么能与我等一同犯险?老将军当年战死之时,便再三叮嘱过我等,一定要我等能保护好少将军的性命,眼下叛军已是将我等围住,突围既是无望,我等又岂能眼睁睁地看着少将军战死在这里!?”
话声落下,唐北鸿闻言一愣,还不及答话之时,只见那名亲卫身后,又有不少亲卫陆续打马走上前来,尽数冲着自家拱手一拜、齐声呼道:“还请少将军离开此处,我等愿为少将军断后,万死不辞!!”
“你们…”
讶然一声,唐北鸿满面震惊地看着自己麾下这些亲卫,听他们说着同样的话,面上都露着坚毅之色,显然已是作好了慷慨赴死的打算,可唐北鸿仍是不敢就此答应下来。
这些亲卫,其中不少都是当年自己父亲麾下的老兵,只在父亲战死之后,他们便回到了自己的身边,奉自己为少将军,要跟着自己重新杀上战场,与那些叛军决战,为自己的父亲报仇雪恨。
眼下,看着自己等人被叛军大军,已然突围无望,他们这些人竟是生出了要助自己一人突围出去的想法,哪怕拼着性命不要,也不肯再让自己留在此处,却是让唐北鸿惊得说不出话来…
“少将军,已是没有多少时间了,还请少将军火速离开,若是我们战死,只要少将军日后能杀了那逆贼楚天扬,为我等报仇,我们在九泉之下也能含笑瞑目了!”
见唐北鸿仍是不肯松口,一众亲卫顿时心急不已,也不愿再去与唐北鸿啰嗦什么,只在道了一声之后,众人这就簇拥着唐北鸿冲向外围,已是打算用自己的性命为唐北鸿杀出一条生路。
被一众部下簇拥着奔向外围,唐北鸿至此都在恍然之中,还未能回神醒悟,两军这就已是刀兵相接起来…
只见一道道身影悍不畏死地冲着那些叛军杀去,或是挥舞着兵器奋勇地与叛军厮杀,或是被叛军士卒的枪头刺中,然后拖落下马来战死,旋即被茫茫人海所淹没,再也寻不到踪迹…
有一名天秦骑军身上还带着伤,鲜血流个不停,可仍是高举着兵器杀向叛军,一刀砍在一名叛军的身上,随后又继续杀向另外一人,却被几名叛军联手起来用长枪刺死,数道枪头狠狠地破开血肉、扎入了那名天秦骑军的身躯,搅碎了体内的血肉内脏,那名天秦骑军面上满是不甘之色,不甘自己会在这里倒下,咬牙切齿地忍痛还要挥刀,可手里的钢刀才刚刚举起到一半,一道刀光迎面闪过,硕大的头颅随后掉了下来…
还有一名天秦骑军纵马杀向叛军,一枪刺死了一名叛军士卒,却被那名叛军士卒在临死之前,死死地抓住了枪杆不放。这名天秦骑军见自己拔不出枪头来,唯有舍弃了长枪,便从腰间抽出长刀继续与叛军厮杀,左劈右砍之间逼退了两名叛军,却被身后突如其来的一枪正中了腰间,血花迸放出来。强忍着钻心的剧痛,这名天秦骑军扭头看去,见到一名叛军士卒端着长枪,面上满是狰狞可怖,双臂又忽地用力,枪头没入血肉更深,让这名天秦骑军一声痛呼出口,鲜血从嘴角溢出,想着自己今日已是必死无疑,索性也不去理会身上的伤势,这就反手抓着枪身,又让身子朝着一旁倒下,那名叛军士卒来不及松开长枪,下一刻就被这名天秦骑军给拖拽下马来,倒地之后也来不及起身,身后几匹战马疾驰而过,马身撞击在血肉之躯上,震得体内五脏六腑都移了位,旋即尸身倒地不起,瞪大着双眼不甘地咽气。
而不远的地方,那名天秦骑军任由战马的铁蹄从自己的身上踩过,手脚都被踩断,森百的骨头破开血肉冒了出来,更多的血液从口鼻中喷出,强烈的剧痛险些都让他昏厥了过去。可看着被自己拖死的那名叛军士卒惨死的一幕,这名天秦骑军心中只觉值得,面上不由得露出笑容,下一刻才一偏头地死去…
惨烈悲壮的一幕每一刻都在发生,但尽管如此,这些天秦骑军仍是一个个前仆后继、彷如飞蛾扑火一般地杀向叛军军阵,因为他们的心中只存有一个念想,便是要用自己的性命为唐北鸿冲出一条血路来,哪怕拼杀至最后一人,也要护送自家将军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