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之后,军营之中。
本是风和日丽的一日,却被几匹狂奔回军营的快马所打破,这些快马乃是天秦大军散步在兰州境内的斥候,见其行色如此匆忙地模样,显然应是有紧急军情要回来禀报。
待斥候步入到中军大营之内,片刻之后,便闻一声惊呼从营帐之中传出…
“叛军竟然大举南下!?”
此声一出,也是传得颇远,立马便将营帐之外巡视士卒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去,但士卒还要继续巡视,所以这一声后边之后的话,倒是没有听得清楚。只是在不久过后,但闻营帐之中又有一人厉声喝道:“即刻传令下去,立即击鼓聚将,我要率军出击!”
“是!”
将令一下,便有人应是一声,旋即数道身影从营帐之中转出,便朝着各处奔去…
……
“咚、咚、咚!”
“呜…”
军营之中本有几分安静,但战鼓声兀地响起,那号角的沉鸣也随后响起…
闻得这般动静,军中将士不论此时在做何事,皆是急忙穿戴好甲胄、拿起兵器,便齐齐朝着校场奔去,唯恐自己会慢了动作、落后于他人。
而来到校场之上,于是放眼望去,只见入眼处赫然满是人头攒动,此时无数将士从这军营之中四面八方涌来,已是有不少人聚集于此,又按归属各自列阵站定,随后众人的目光又一同望向远处高高的点将台上,两侧还可见多名赤裸着上半身的精壮大汉正在擂鼓不停,那一锤一锤地落下,用力之大,直让数位大汉浑身肌肉猛颤,也震得那巨鼓鼓面不住地震荡、传出阵阵巨响不息。
片刻之后,此间校场之上已是聚集了不下十万之众,而此等情形还不止发生在这里一处,诸多军营环绕着兰州城将城池拱卫,其他几间军营也是如同此处一般,正在击鼓点将聚众,想来应是有什么重要之事要宣扬下去。
一时之间,旌旗招展、刀枪林立。
而点将台上,见着士卒已是列阵完毕,那立在中间的将领也不拖拉,这就忽地一挥大手,那些击鼓的大汉见着,这才停下了动作,号角鼓声也是戛然而止,偌大的军营之中除了风声喧嚣之外,便再也没有其他的动静。
见此一幕,那将领的神色却是沉重似水,但见他按着腰间佩刀,踱步走上前来,又朝着台下的数万将士高声呼道:“将士们,想必你们之中也有不少人猜到了这次聚将所为何事,那叛军又一次逼入了兰州境内,不日便要抵达此处!”
“又要打仗了…”
……
与此同时,远在兰州西北方向不知多少里外,只见一片“黑色浪潮”正蔓延在山野之上,一眼看去也望不到边,而“黑色浪潮”的外围,还有许多单骑游走在外,不时地纵马登高眺望,应当是在侦查着远方的情况。
这便是那些自称为“天昊”的叛军,此时大举南下,正是奔着兰州所在而去。
“爹…”
而叛军中军所在,一间丈许大小的马车之内,只见两道身影坐于其中,乃是一男一女二人,男子乃是一名中年男子,女子却是一名妙龄女子,便见那女子冲着中年男子唤了一声,才将中年男子从思绪之中拉回了过来。
“嗯?”
轻咦了一声,中年男子闻声看来,朝着女子问道:“何事?”
见中年男子问起,女子似是欲言又止地模样,但她神情漠然,也不看那中年男子,两眼只是盯着身前空处,半晌之后才见出声问道:“此战…当真是无可避免了么?”
“这是自然!”
想也不想,中年男子张口便答道:“与朝廷军马相拒于兰州多年,爹手下坐拥数十万之众,却始终攻不下这区区一座兰州城,眼看着今年马上就要过去,若是再无所建树的话,只怕麾下将士会寒了心,到时候局势对我天昊大军来说可是极为的不利!”
听得中年男子此言,那女子却是惨然一笑,这才冷眼嘲笑地看向了中年男子,嘴上更是带着讥讽地说道:“为何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要如此执着的造反?难道你看不到我们造反之后,有的只是天下大乱与百姓们的流离失所么!?”
闻言,中年男子也不答话,只是与女子对视起来,但见其神色沉闷,脸色可是难看,又答道:“朝廷杀我将士家小,此仇焉能不报?我若是现在让反旗按下,也不消朝廷派大军前来,那些将士便可将我可杀了,这些你难道想不到么?”
说完,中年男子挥起拳头砸在自己的膝盖之上,面上也是一副咬牙切齿地模样,显得极不甘心。
“看来你到现在还在骗着自己…”
但见着中年男子如此,女子却是摇了摇头,又冲着中年男子嚷道:“朝廷杀了将士们的家眷,还不是因为你带着他们造反,若是大家都相安无事,朝廷又如何会拿那些无辜的家眷们开刀!?”
被女子一语堵得无以反驳,中年男子也不去与她争辩什么,只是说道:“女儿,有些事情,你不明白,爹当时之所以造反,也是受了那辽王秦无极的蛊惑!”
“如今秦无极已是身死,他可是走得轻松!从此两眼一闭、埋入黄土,不再问起世事,但爹现在可是骑虎难下,难道爹现在不造反了,就是那些将士们就不会把刀架在爹的脖子上?朝廷就会放过你爹!?”
这一话出口,却是轮到女子不见吭声。
中年男子又是一声长叹,继续沉声说道:“这造反啊!不是什么好事…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