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在里头候着?”鸳鸯埋怨小丫头们,“我才不出来一会,你们就躲懒,不请姑娘哥儿们进去。”
薛蟠笑道:“不要说她们,是我们几个在外头说话觉得热闹些,史家大妹妹初见,我们几个新来认识,故此在这里团团作揖福礼,说笑着热火朝天呢,那里觉得冷了。”
五个人一起进了贾母院,贾母已经吃好了早饭,坐在罗汉床上歪着头看一本闲书,见到众人进来,一团团娇花软玉,个个出众,特别是宝玉和薛蟠今日一样的盛装,十分好看,心里头也十分高兴,她对着宝玉笑道:“你这猴儿,一早上不好生吃饭,我就知道你急着要出去玩了!”
几个人朝着贾母行礼如仪,许是年纪大了,贾母见到这样的少年少女朝气蓬勃的样子十分的高兴,她对着薛蟠说道,“这一帮子人要你这个做大哥的带去玩,可真是要受累你了。”
薛蟠说道,“老太太说的什么话儿,想着我们一家子入京来,一直在府上叨扰,老太太、太太们照顾的甚多,我这思来想去,实在是没什么能报答的,所以就厚颜请着姐妹们一起乐呵乐呵,原本我还请母亲来请老太太一起去乐一次,没想到老太太居然不肯赏脸。”
贾母笑道,“我这七老八十的人了,何必来凑你们的热闹,并不是不肯赏脸,只是年节将至,家里头的事儿多,只怕等会南安太妃家里头还要打发人过来,我若是去了,就没人见他们了,何况薛家哥儿你办事妥协,我那里还有不放心的,你们且去乐呵乐呵,”她叫鸳鸯从后头去请三春出来,因是黛玉入府,湘云又来,故此三春已经不和贾母同住,而是住到后头的五间青檐翠瓦两进大瓦房内,薛蟠连忙道:“何须劳动鸳鸯姐姐,我们这里头走过去,顺路请三位妹妹就是了。”
贾母又叮嘱宝玉:“玩是好玩,只是不许胡闹,今日你且去玩,老爷找你,有我挡着,喝酒也可,只不能喝醉了!”
几个人应诺,退出了贾母院,贾母瞧着这几位璧人,心里头实在是高兴,鸳鸯笑道:“老太太今个可真高兴?这么多哥儿姐儿娇花软玉一般的伺候着,这福气,可是别人都比不上的。”
“咱们家的这些亲戚姑娘哥儿们,实在是好,”贾母笑盈盈的拿起了一把紫玉如意在手里头**着,“云丫头和薛家的姑娘一起,还有这玉儿三个,的确是好模样,等闲人都比不上的,咱们家的三位姑娘也还差了那么一点。”
“老太太您也太公正了,”鸳鸯笑道,“那里就说自己家里头的不如这些亲戚了呢。”
“我可是实话实说,”贾母笑眯眯的说道,“不怕不识货,只怕货比货,老话儿不就是这么说的嘛。这年纪大了,见着这些年轻的孩子们,可真是舒心,仿佛又回到了以前小时候。”
鸳鸯等人捂嘴轻笑,“你们也别笑了,”贾母笑道,“叫几个人请太太和姨太太过来,我这里头有事儿要找她们说话呢,薛家的哥儿办事妥当,我很是放心,加上玉儿也说昔日这在扬州的时候,薛家哥儿也帮了极大的忙,要好好给他一个奖赏才是,不然的话,别人可是会笑话我们这样的人家都不知道礼数。”
贾母的确是有感而发,薛蟠来此后,宝玉的性子虽然还是懵懂,但薛蟠带着,见贾政或者是见外头的客人,都可以应付得当起来,这功劳自然要归在薛蟠的身上,男孩家还是要有年长一些的兄长帮衬着带一带的,贾母虽然溺爱宝玉却也知道这家族里面,后世子孙需要有顶梁柱可以起来,史家有两门侯爵在身上,无论如何,三代以内是不用担心了,王家,王子腾如此显赫,天子亲政就即刻将他拔擢高位委以重任,如今乃是四大家里头第一高位之人,自然不用担心,薛家……薛蟠的父亲虽然早逝,但有薛蟠继承家业,反而显得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薛家兴旺发达起来,自己这两门国公,原本乃是四大家第一显赫的,但是爵位递减,乃是国朝钦定之事,后世子孙除非有大功,才可以再增加爵位的等级,不然就只能是慢慢的递减下去,故此后世子孙出息与否是家族兴衰的关键,原本贾政的长子贾珠是非常优秀的,假以时日,必然成大器,到时候不知道这个国公的爵位给赚回来,但若是能改士林华选,走文官的路子,这也是家族长盛不衰的一条路子,贾政原本是读书的料子,奈何当年其父遗折上禀告天子,天子垂问还有一子,故此赏赐了同进士的出身,这反而害了贾政,不得以正经的路途出仕,只能是在部院之中担任低级的小官员。其子贾珠原本聪明能干,读书也好,奈何天不永年,贾珠偏偏早夭,这样的话,贾母心中正经的荣国府子孙,那就只留下宝玉一根独苗,那里会不疼爱视如珍宝?就算有什么要他上进的心思,也怕走了贾珠的老路子,给的担子太重反而害了宝玉。
故此贾母十分的承薛蟠的情,薛姨妈在她这里备受优待,和薛蟠的上进是分不开的,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母以子贵,不算是乱说的话儿,贾母吩咐丫头么去请,这时候鸳鸯又说道:“丫头们都已经预备好了,就等着老太太吩咐了。”
“都等着吧,”贾母笑眯眯的说道,“他们在东府乐呵,咱们也自己找自己的乐子。”
不一会,薛姨妈和王夫人一起到了,各分主宾坐下,“姨太太,”贾母笑盈盈的说道,“你们在都中这些日子了,我冷眼瞧着,虽然事儿都还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