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又不傻,这么几天相处下来,对着安福海和这一位叶嬷嬷的关系实在是奇怪的很,这一位嬷嬷的地位显然比安福海高一些,不然也不会她端坐马车之中,而安福海不过是坐在侧位,古人对于这种位次的界限可是很严格的,不会出现地位卑下者坐在地位崇高者的上首,这一位叶嬷嬷虽然神态举止很是温和,但多少还带着一股子威严之色,叫薛蟠不敢放肆,薛蟠想着,这大明宫里头比安福海还地位显赫的不过就那几位了。故此忍不住要开口问了问。
“怎么,小薛你觉得我是谁?”叶嬷嬷挑眉笑问。
“您该不会是圣后她老人家吧?”薛蟠犹豫的说道,“思来想去,只是觉得年纪不对。”圣后已经六十多岁了,眼前的叶嬷嬷不过看着才四十多一些。
叶嬷嬷莞尔,这时候露出了昔日的容貌来,的确这么一颦一笑,秦可卿很像她,“圣后她好生生在大明宫里头呢,我怎么会是她老人家呢。小薛你多想了,不过我还算在宫里头能说上一些话,你若是帮着办好了这事儿,我必然有厚报。”
薛蟠笑道,“不求厚报,只是望着您和安公公不要太凶,我这个人虽然无稽了些,却是不愿意见到打打杀杀的。”
薛蟠摆摆手告辞离去,安福海不免对着薛蟠这种妇人之仁嗤之以鼻,“真真还是小孩子,说这些不成器的胡话。”
“算不得胡话,却也不是什么有道理的话儿,”叶嬷嬷微微一叹,似乎想起了什么,“我昔日何尝不是和他一样?只是时日久了,被人算计的时候太多太多了,不得不如今心肠硬了起来。他现在还小,至多只是打点了一些生意,还没见识过这世上的肮脏事儿,不知道人心险恶。”
安福海不说话了,叶嬷嬷回想了不少往事,如此叹了几声,“这事儿我原本想着按照你的法子一准都办了是了,但也知道如今这些勋贵又有死灰复燃之事,我虽然不在意,但多少还要在乎物议,这些人杀了许多,如今多少都太平安稳,这事儿又不能明说,前些年好生流言都有起来,说这个说那个的,如今若是我再多做动作,只怕又要风波起了。”
安福海不以为然,“什么事儿一股气儿都灭了就好,何须如此在意。您也太谨慎了些。”
“不是我太谨慎,而是你太不以为是了,”叶嬷嬷摇摇头,“你这个性子这么多年还是如此,还是收着些罢。”
薛蟠到了室内,见到众人都已经吃的差不多了,黛玉瞧见薛蟠,笑道:“蟠哥哥可来了,今日的好东西,可偏了我们。”
“不碍事,”薛姨妈早就命人预备了新的饭菜上来给薛蟠吃,“你们先坐着,我吃了就过来。”
他一个人离了众人,在一边吃饭,饭食倒也简单,绍兴女儿红蒸的鸭腿肉,狮子头两个,口蘑炒大白菜,又有一碗火腿冬瓜汤,如此痛快吃下,薛蟠过来复又陪着众人说话,宝玉兴致勃勃的说着下一周薛蟠回来的时候大家伙一起要玩什么,又要喝什么酒才有意思,薛蟠看着几个从脸上透着一股高兴意思的少男少女们,心里头默默想着外头安福海和自己说的那些事儿,不由得十分感叹,无怪乎贾宝玉宁愿背负上纨绔的名声也不愿出去结交事务,实在是外面的事情不是那么的简单纯粹啊。
薛蟠出神,黛玉瞧见了薛蟠若有所思的样子,笑着对宝玉说道:“蟠哥哥只怕是累了,咱们还是别打扰了,这天色已黑,若是老祖宗要找咱们,可就不好了。”
于是起身告辞,薛蟠送着两人出门,又吩咐婆子等要好生护送着到贾母院中去,这才回来,一到了薛姨妈的正院,薛姨妈就喜滋滋的上来拉住了薛蟠:“我的儿,难为你这样的厉害,怎么今个还去救人了?你快给妈瞧一瞧,瞧着身上可好?我这些日子晚上睡得不安稳,也不知道怎么地。”
薛蟠无奈,“妈若是身子不舒服,正经叫家里头的供奉瞧一瞧,若是不好,再叫太医来瞧瞧也成,怎么还来问我了?我那里懂什么医药,”薛姨妈看着薛蟠的表情明摆着透露不相信,薛蟠只好继续回道:“古人说医者不能医亲,因为会心情不稳以至于无法诊断。儿子只怕是不能给妈诊脉,再者说了,我也不会诊脉,”薛蟠摊手,“我治疗的是心病,妈你吃的好,睡得好,那里会有什么不舒坦的地方。”
一家人说笑了一阵子,于是也就睡下了,到了次日一大早,薛蟠还在打着哈欠吃早饭的时候,尤氏亲自套着车出门来到了梨香院,宝钗出门迎接,薛蟠见到尤氏笑道:“这一大早的吹什么风,怎么把大嫂子给盼来了?”
尤氏人如其姓,生的十分俊秀美艳,薛蟠其人从后世而来,其实不是很喜欢这个时代过于幼齿的少女,毕竟少女的这个年纪在后世还是初高中生呢,薛蟠有些负罪感,但比如尤氏亦或者凤姐,还有秦可卿这种初熟的女性,简言之就是少妇,薛蟠还是很感兴趣的,虽然没有说看到好的就要做什么坏事的色心,但这么瞧瞧,总是赏心悦目的。
“哎哟,我的薛大爷!”尤氏笑道,“我早上去见了媳妇,瞧着神色好多了,虽然我劝着让她不许动,可也能下楼走动走动,故此这思来想去,总是您这一位神医,送佛送到西才好,今天这早上就过来再请着你去瞧一瞧,接下去如何才好。”
薛蟠笑道:“我昨日不是说了?只要这吃得下饭,又能吃药,什么病一概就好了,不用我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