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腾虽然不是族长,但他如今乃是王家第一有出息之人,他的话,王家应该无人不敢不听,薛蟠虽在王府面前把情绪控制了一番冷静下来,但是不代表他不会把这仇就忘记报了,请舅舅出面整治这些不成器的东西,是最适合了,薛蟠虽然还未和舅舅谋面过,当然或许之前的薛蟠见过,可是这个薛蟠对着舅舅没什么具体的印象,不过从书信来往里头字句说话语气看的出来,自己这位舅舅是极为豪爽落落大方之人,怕是见不得这样亲戚之间勾心斗角,有自己这封信送上去,金陵此地的王家人,能得到好处吗那真是见鬼了。
薛蟠吩咐了这里头的事儿,心里却是念念不忘刚才被自己收罗着进府的小丫头香菱,看过书信后就到了后头薛王氏的院子里头,到了院子外头,就有杨花在门口守着,见到薛蟠来了,连忙通传,“大爷回来了。”
薛蟠到了薛王氏的正房,杨柳给打门帘,薛王氏正坐在位置上,看着香菱笑眯眯的问着什么,她见到薛蟠进来请安问好,冷哼一声,脸上的笑容不见了,“日日的在外头胡闹,说是去外头办正事,没想到又带了一个丫头回来。”
薛蟠满脸堆笑,上前拉起了薛王氏的手,“儿子的确是出门办正事儿了,您可不知道,河西那边可是有很不好的事儿呢,”他原本想着怕薛王氏担心,死人的事儿不欲说出来,可这时候见到母亲怪罪,于是就把这事儿抛出来,把陈老三的事儿说了说,虽然是颇为平淡开玩笑的复述,饶是如此,薛王氏还是紧张了起来,“好端端的,怎么闹了死人了?可是家里头的人不懂事做的?”
见到母亲果然被引开了注意力,薛蟠于是又把冯家和王家的事儿说了一遍,末了才说道:“王子恢等人如此不顾及亲戚情面,暗地里居然给我来了这么一出,若不是儿子亲自去瞧了瞧,又拿下了冯渊拷问了一番,还不知道这背后居然有这样的猫腻,我适才去王家了。”
薛王氏连忙问道,“可是打人了?阿弥陀佛,我的儿,你什么时候把打人这事儿给戒了,你娘还能多活几年!”
薛蟠笑道:“他们不敢见儿子,都推托着出门了,我也不理会,懒得和他们计较,回来之后和母亲说一句,这亲戚日后也就别走动了,横竖都不是什么好人,我也懒得和他们闹。”
听到薛蟠没有打上王家,薛王氏念了好几声的佛,“你在外头又去惹是生非,那冯公子有罪过,什么时候都让官府去处置就好,哪里轮得到你自己个打,为娘虽然不太懂,却也知道韩非子一句‘法出政令’之句,既然是没有亲戚情分,倒也罢了,只是你舅舅哪里到底过不去。”
金陵此地的王家算起来和系出嫡系的薛王氏不太亲厚,只不过是亲戚情面不好不来往罢了,薛蟠说道,“我已经写信给二舅舅了,他想必会体谅咱们的。”
薛蟠既然如此说,薛王氏也就不再言语了,她虽然平时里头唠叨多了些,可内心实在是对着这个儿子满意极了,尊敬长辈,爱护弟妹,办事也可靠,虽然有时候脾气暴躁了些,可谁家里头的哥儿少爷不一样都是蜜罐里宠爱出来的?脾气差些都是一样的,只要在外头不失了礼数就好。
薛王氏的性子,原本就是无可无不可的,颇有随遇而安的人生观在里头,她原本有些担心和金陵王家关系处理的不好会被人说闲话,但是薛蟠这样说好了,她也就点点头不再言语此事,复又指着穿着粗布衣服的香菱说道,“你办事就办事,怎么从外头还带了一个丫头回来?咱们人家,可是不能乱带人进家的。”
香菱虽然年幼,却也听得出来好歹,听到薛王氏这样的话,不免越发的低头起来,薛蟠笑道:“我觉得家里头的人少了些,见到这丫头不错,就带了回来了。”
“我听她说,你还会算卦?”薛王氏狐疑的看着薛蟠,“莫非不是在装神弄鬼吧?”
果然是知子莫若母,薛蟠尴尬的咳嗽一声,“是不是装神弄鬼,太太问问她不就知道了?”
边上的薛宝钗笑道,“妈已经问过了,这丫头也被你搞的云里雾里的,听说你知道她家里人的下落,这才跟着哥哥回来的。”
“怎么,”薛王氏连忙问道,“这丫头不是自家人卖的吗?”
“是拐子卖的,”薛蟠说道,“香菱小时候被家人带着出去上元节看花灯,不曾想那家人因为内急去找厕所,将她放在一家店的门槛处,不曾想被李三那拐子拐走,养了这么多年,受了好多打,好不容易才遇到我的。”
薛王氏最是怜爱弱小,听到这样的话,忍不住连忙念佛,“这些杀千刀的,原本是好人家的女孩,都被这些贼人给祸害了,我的儿,”她朝着香菱招手,香菱怯生生的走到薛王氏面前,薛王氏拉住了香菱仔细端详,“是好模样,看来也是好人家出来的。”
“哥哥若是知道她家里人,何不告诉她,既然解救了她,送佛送到西,就送她回家就是了。”宝钗也见着香菱双眼通红实在可怜,于是在边上说道。
“这样也好,”薛蟠笑道,“只是她家里人现如今在何处,倒是不知道。”
香菱转过身子来,朝着薛蟠跪下磕了几个头,“请大爷告诉我家里人爹爹妈妈是何人,我就算是这时候死了,也是感恩戴德,须臾不敢忘的。”
宝钗连忙命梅子将香菱扶起,薛蟠笑道:“你父亲姓甄,母亲么,我倒是记不得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