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姯假装没听见,拔腿就跑。
苏玉珩没有武功自然是追不上她,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迟早有时间治她。
站住风中瑟瑟发抖的段浮生看着摇姯逃跑的背影很是艳羡,他虽轻功了得但却不敢动弹,这个外甥整人有一手,他可不想过几个月回皇宫发现妃子一箩筐。
瞧着眼前仅仅穿了件单薄锦衣的段浮生,苏玉珩从袖子里掏出几张银票往他手里塞:“舅舅都没银子添衣裳了,我赶明送封书信给外公,皇子做的再不对也不能虐待啊。”
段浮生顿时就炸毛了,连忙摆手说不。他想了想开始顾左右而言他:“你看你招惹的桃花债,每个女人都得兼顾到才行,千语依日日哭夜夜哭的,眼睛都要哭瞎了,你赶紧去瞧瞧吧。”
段浮生见他没甚反应依旧那副淡淡的表情,摸了摸鼻子又开始告状:“像摇姯那样花心的小女生刚刚情窦初开很容易红杏出墙的,她一听说你要娶顾琉璃,一气之下竟然倒贴我钱叫我娶她,你自己也听见了的,我可没冤枉她。”
面前的玉面公子一愣,有些不高兴:“别瞎说。”也不知他指的瞎说的事是指顾琉璃还是摇姯,但这句话总算是起到了效果,段浮生揽着他的肩膀开始向他传授这么多年来的御女之经,苏玉珩心里烦闷也懒得去管他的事了。
小树林的双生草已经是含苞待放,根茎有黑色的经络曲折蔓延,摇姯从不敢在夜晚独自前往,每每是天气不错的傍晚时分才去探望几次。
日落残阳,摇姯从树林深处慢悠悠往回走。
斜阳余辉照返山光水色,仿佛是一个遥远朦胧的梦,在梦下面,有位翩翩公子修身而立,挺拔的身姿,如墨的长发,他背向她,昏黄的阳光洒在他的发梢,摇姯甚至都不想前行,这一生就站在他身后看着他。
“想不想去钰尊楼吃烧鸭?”他转过头望着摇姯轻笑,她闪了下眼睛不敢看,何必让自己再多个可以回忆的瞬间呢。
她点头:“有人请客当然好。”
今年的苏玉珩同往年又高了许多,但眸子里莫名多了些惆怅和摇姯看不懂的东西,但摇姯知道,那是顾琉璃带给他的礼物。
摇姯从苏玉珩的嘴里听到的是另一个版本的爱情故事,不是罗密欧和朱丽叶,而是流水有意落花无情。
“摇姯你说,为什么她不喜欢我?”苏玉珩一杯一杯酒往肚里灌,年轻的公子借酒消愁,不知喝酒的人是不是愁更愁,反正摇姯是郁闷的不行。
酒名如意,但人世间如意事又有几桩。
钰樽楼坐落在清风崖的半山腰,摇姯一探头就可看见山下繁华闹市点点星光。面前的公子借酒消愁,她如果开心的吃着烧鸭似乎有些不合时宜。
“还会有人不喜欢你?我不信。”摇姯又啃了个鸭腿,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今晚吃饱喝足才对得起自己的失恋。
“水落红莲,既是无缘,何须誓言。”他苦笑,抓起旁边的酒壶一饮而尽:“呵,她竟然不要我给的誓言。”
摇姯也有些恼,饭不好好吃,拖着她倒什么苦水啊。她脸拉的好长,埋怨道:“苏玉珩你差不多就得了,我喜欢你这么多年,还在这听你扯这些也算是对得起你今天的酒钱。给我好好吃饭!”
酒壶歪歪斜斜倒在桌上,苏玉珩双眼迷离,明显有醉意:“你骗人,今天还听见你说要段浮生娶你。”
摇姯翻白眼,还不允许别人突然不喜欢你啊。
“你们这些女人,昨日还知音难求,今日就既是无缘了。”他斜靠在窗边,指着落崖残月:“都不可信!”
“你,也好不到哪儿去!”他嘴里嘟喃着,小嘴一撇,委屈的模样实在是惹人疼爱。
摇姯摸摸后脑勺顿觉尴尬,赶紧安抚她今后的大财主:“总要给自己留条后路嘛,君子有成人之美,你想娶顾琉璃,我总不能成为你的绊脚石吧。”
“我苏玉珩就那么不堪?让你们一个个都避我不及!”
“我说,苏大公子,你别给点颜色就开染房啊!”摇姯差点拍桌子,自己喜欢他那么多年他不会不知,他分明没将自己摆在眼里,这样的认知让摇姯很气愤。
酒凉人散,楼下稀稀落落的人都有些酣意陆续往外走,摇姯有些头疼,这顿饭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整整五年有余,总有些事情不能不清不楚浑浑噩噩的唬弄过去。她把苏玉珩从窗檐上扶起来,正襟危坐:“苏玉珩,你其实知道,我喜欢你,很多年。我也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是这并不阻碍我接着喜欢你,或者突然喜欢别人。你这么高傲的人为了段都不知道有没有开始的感情喝的烂醉如泥,又是何苦呢。”
他埋下眼睑,看不清表情。
“但是我觉得你有时候挺不厚道的,情场失意这种事谁都会经历,但是你以这种形式同我诉苦,就是在我的伤口撒盐。”说着摇姯在他的手臂上狠狠掐了一下。
“对不起。”他似乎也认识到自己的唐突,他把摇姯当做可以倾诉的人,但好像并没当做可以放在心上去保护的人,自然不会关注她的感受。
“你是我老板,不用跟我道歉。但是恕我不能听你说你的苦楚,也不会祝福你和她。”摇姯看他醉的不清,也有些口无遮拦。
他迷迷糊糊地点头,又问道:“你喜欢段浮生?”
啪一声摇姯把筷子一摔,抓住苏玉珩雪白的衣领,伸起拳头就想揍他,气的直咬牙:“我都跟你说了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