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令推动民间早婚的措施也被格外重视。

本朝也是如此,男子一般十五六岁,男子一般十四岁,就普遍谈婚论嫁,若非阎行戎马倥偬,转战多地,只怕他也早早就娶妻生子了。

不过现在,阎琬不愿意,再谈论这事也没意义,阎行也暂时收起这话题,与阎琬又交谈了一会,才起身离去。

离开了阎琬的新住处,阎兴很快就兴冲冲地找到了阎行。

“兄长,和琬儿谈得如何了?”

阎行摇了摇头,说道:

“琬儿心中不喜,此事暂时不要再提了。”

听到阎行笃定的语气,阎兴心中一个咯噔,看来自己这次又好心做了坏事,不仅没有将功折罪,似乎还引起了阎琬的不满,不过阎行不让再提,他也不好问,只有将这件事情,藏在了心中。

“绛邑这边的事情,虽说不至于人离政息,但却不得不防,我打算将公明的一营人马调回绛邑,他也曾在河东郡府任职,倒是能和如今的守绛邑长搭上关系,另外,绛邑城中,那几家还心存妄想,想要左右逢源的豪大家,你也要寻个机会,敲打一番,让这些人安分下来。”

“诺。”

阎行嘱咐的事情,阎兴连忙应诺下来。阎行看到阎兴似乎还有事情要说,当即就问道:

“你还有其他事情要讲?”

阎兴连忙点点头,说道:

“明日,裴家派人来了,说他们的车队,明日就要到达绛邑,却不知道校尉,是否要留下来,见一见他们。”

裴家既然应承下要助阎行平定白波一臂之力,自然就不会食言,过去几个月,他们的车队也送来了不少阎行军队亟需的粮食和药材,这份恩情,诸人都记在了心中,而后面屯田的事情,少不得要麻烦到裴家。

阎行想到裴家间或透露出来的深意,心中也是一凛,当即就点点头。

“那好,我明日就见一见他们。”

···

“校尉,那一处,便是绛邑新的屯田所在么?”

在山坡上,裴绾一身小僮打扮,指着新开辟的一处屯田,好奇地问道。

阎行看着远处那些被强行重新安置下来的流民在田间忙碌的身影,点了点头,说道:

“这块田地虽是新开垦出来的,但种了一季豆菽,也恢复了不少地力,今年却是能够种下宿麦了。”

裴绾边听边点头,显然对阎行这名领兵打仗的校尉,对农事的熟悉,有些惊讶,他又看了看连通屯田所在的沟渠,看到在沟渠之中,有好些浑身泥浆的人物在劳作,远远看起,就如同泥人一般。

“那边也是安置下来的流民么?”

“不,那些是数战俘虏下来的白波贼寇。”

阎行看着那些承担这最繁重、艰难的辟田、通渠作业的白波俘虏,口中淡淡地说道。

除了采取轮作的方式,来尽快恢复地力之外,加快修建水利灌溉工程,也是绛邑、临汾两地一直在进行的重要任务,宿麦比起粟米的产量更多,但对水源的需求也相应增大。河东北境历经多番战乱,渠道早已年久失修,或者完全废弃。

而推行大规模的屯田,不仅要恢复往日的渠道,还要新修更多更完善的沟渠,这些庞大、繁重的工程,最终就落到了那些被阎行军队俘虏的白波军身上。

这么多的水利工程,不可不谓劳民,特别是在两地百废待兴的基础上,进行这么繁重的工程,对于承担苦役的白波俘虏而言,可以说是极为痛苦的。

几乎每一段渠道的开挖,都会有一批白波俘虏累死在工地上,恢复两地民生百业的背后,隐藏在暗处的斑斑血泪,想想让人不寒而栗。

裴绾虽然不知大概,但也能看出一点端倪来,或许是觉得这个话题太过沉重了,他挠了挠脸颊,转而问道:

“这些都是白波贼寇,若非亲眼所见,很难相信,往日为恶多端的白波贼,竟然有一日,也会埋头在这田间、沟渠劳作。”

白波军在肆虐河东,做下了不少恶事,裴绾出身士家,耳边常听到的,都是白波贼寇如何如何凶残的事情,有此惊讶也不足为奇。

阎行看了看他,说道:

“这些人在从贼之前,原本也是耕作田间的农夫、狩猎山林的猎人,亦或者是渔樵之属,只不过因为这世道,才渐渐成了啸聚山林的悍匪流寇。”

“当然,他们一旦尝到了在这世道,拿起刀兵,原来要比以往拿起农具时,要过得更加称心时,想要他们再放下刀兵,重新回到田地,也是极为艰难的。若非在战阵上,一举摧毁了他们抵抗的勇气,让他们知道了拿起刀兵的恐惧,这些人,此刻又怎么可能会老老实实待在田间呢?”

“这还是得多亏了校尉的能征善战,自校尉驰援河东以来,多番击败白波,使得贼寇仓皇北遁,不敢有南顾之心,可谓是大将之才啊!”

“我哪里称得上什么大将,当今之世,名将辈出,年高者,如当朝董太师、皇甫中丞,少壮者,如孙文台,至于艳,不过是平庸之才,哪里当得上将才之称。”

裴绾听了阎行的话,快速转了转眼珠子,刚才阎行的话,他敏锐地捕抓到了一个点,那就是眼前这位年轻校尉,虽然盛赞董卓、皇甫嵩、孙坚是当世名将,但并未用上大将之才的赞誉,似乎在他看来,这些人还称不上真正的大将之才。

“那校尉以为,何者可称为大将之才?”

裴绾看着阎行,阎行对于脸上还略显稚嫩的裴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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