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绛邑长,所怀心思,不言而喻。在下所笑,却是想起了本朝初年的一人,倒是和这位新守绛邑长同名同姓。”

“莫非是扶风平陵的贾景伯?”

这次却是周良先一步发问了。

“元善也知此人?”

“嗯,良也是扶风人,算起来,贾景伯也算是同郡之先贤了!”

阎行对于本朝之初大儒和名士所知不多,此时看到两人说起名人轶事,虽不明所以,但也静下心来,听戏志才的解释。

“孝明皇帝之时,谣言谶语横行,常有臣子士子因言获罪。贾景伯欲进忠言,但又虑及己身。于是就利用朝廷尊信谶纬,上书说《左传》与谶纬相合,可立博士。又献所作《春秋左传解诂》、《国语解诂》,力斥术数谶纬之学。贾景伯精于经书、天文,可谓通儒,又身高八尺二寸,诸儒美之,号曰‘问事不休贾长头’。”

“‘长头’无所谓,我担忧的是来了个‘强项令’。”

戏志才和周良两人的对话,阎行都认真听在心里,等二人说完,他才又发问:

“从安邑受命出发,算上时间,此人也就是这一两日要抵达绛邑了,稳重起见,绛邑还得再派一个人回去。”

戏志才、周良点了点头,如今临汾的屯田、水利建设正在大举进行,黄颇带了一些人手跟着严授在临汾,绛邑城内就只剩下郑多在县寺之中,虽说城外还有阎兴的一曲兵马在,但是这县寺之中的折冲樽俎,终究还是需要一名得力幕僚前去。

阎行想了想,虽说眼下和白波军歇兵休战,但是对于白波军的暗中攻势,自己却从来没有松懈过,而分化瓦解剩下的白波军的行动,也暗中筹备了有些时间了,徐晃的杨县旧人杨奉,乃是阎行这次分化行动的一个突破口。周良长于游说,阎行准备近期派他前去密见杨奉,所以,当下前去坐镇绛邑的,就非戏志才莫属了。

想到这里,阎行转眼看向戏志才,戏志才感受到阎行的眼光,心中了然,正打算主动请缨,前往绛邑坐镇。

还未开口,帐外已经有脚步声响起,当即传来了大牛的声音。

“校尉,绛邑急报!”

听到是绛邑来的集报,帐中三人不禁诧异,他们才在商议绛邑的部署,偏偏这时就来了绛邑的急报。

“莫非是白波贼又从山口方向入寇了?”

周良正准备近期潜入北境与杨奉会面,对白波军的动向和内情尤为关注,因此不禁吃惊发问。

阎行、戏志才都摇了摇了头。

自从白波军在临汾战败之后,就采取龟缩守势,绛邑也不再是首当其冲的前线城邑,九箕山的险要山道,阎行都有派兵驻防,还沿着山口修筑烽燧,一旦有敌袭,白日生烟,夜晚举火,并根据敌军的数量,燃放相应的烟火。

先前山口方向并未有烽燧预警,除非是白波贼能够凭空走出一条无人知晓的山道来,否则绝对不可能瞒天过海,入寇绛邑境内的。

虽然不认为急报与白波军有关,但阎行、戏志才一时间也想不出还能有何事如此紧急,阎行当即就让大牛将急报递了进来,他当着戏、周两人的面,快速看完之后,面上也不禁微微变色,握着木牍的大手也凸显出青筋来。

“校尉,绛邑究竟所报何事?”

戏、周两人看到阎行脸上变色,也出声发问,阎行没有回话,而是将起身将木牍交给了两人,继而站立在帐内中央,半响才冷笑说道:

“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这位新上任的守绛邑长,倒是用得一手好兵法,这才刚开始,就瞒过了我等所有人的耳目。”

戏志才听到阎行的话,心中一惊,他当即一目十行将木牍上的信息浏览了一遍,说的却是新任的守绛邑长贾逵,微服疾驰,数日前就已经到达了绛邑境内,他先是暗访民情,尔后又悄悄拜访了城中的几家大姓豪强,等到将绛邑的内外虚实都打探清楚后,他才披上官服,突然在县寺现身,打了郑多一个措手不及。

正当郑多惊慌失措,打算派人去通知城外的阎兴时,贾逵已经抢先一步,带着他带来的人和从几家大姓家中借来的丁壮,控制了县寺和三处城门,所幸西门所在之处,邻近城外兵营,是阎兴的士卒驻防,才没有被贾逵派出的人控制住。

目前的形势就是,贾逵已经重新任命了主簿、功曹等县吏,控制了县寺和城内所有地区以及三处城门,而阎兴则带兵控制住一处西门和城外的地方。

至于县寺之中的郑多,已经沦为刀俎上的鱼肉,虽然贾逵并未撕破脸皮,但郑多在县寺之中已毫无权力可言,完全成了一个摆设。

“这郑多,平日里勤勤恳恳,才被校尉委以重任,留守绛邑,不料一遇大事,竟如此不禁打磨,亏他还手握纠擿谬误之权,这偌大的绛邑城,就这样被一个初来乍到的守绛邑长夺了去。”

周良在戏志才之后看完木牍之后,第一反应就是郑多的无能,亏的阎行在委任他留守绛邑城中之时,还特意设置了一套两廷掾的班底来巩固他的权势,让他能够利用纠擿谬误之权,来控制整个县寺,没想到,事到临头,竟是脓包一个,如此不禁磨砺,白费了让他执掌诸多人力物力的苦心。

周良之前在铲除范镛等人的过程中,出了大力气,他原本以为留守绛邑的美差能够落到他的头上,可最后阎行却让了一个郑多来执掌县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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