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紫重吓得惊在了门口。
她的双腿不住得颤抖!
这下子坏了,顾紫重和崔姨娘的对话,只怕子善哥都已经听到了吧?
她的思绪在飞速地转动着,脑海中搜索着答案,最好是一个合理的解释。
她连子善哥都防备,竟然在子善哥身边安插了眼线。
这个女人太可怕了。
这些念头不用说,子善哥肯定是这么想的。
不要说别人了,就现在的情况,顾紫重自己就是这么想的。
她定着神,额头上在往外冒着汗珠。
朱常禧却把她桌子上的账目给浏览了一遍,然后连连点头,道:“嗯,不错。你记的账目都很合理,咱们家的银子收入支出,被你管理得这么井井有条,也真是难为你了。”
顾紫重陪着笑容,不过笑容显得很难看。
朱常禧又起身来,伸了一个懒腰,打了一个哈欠,随即道:“嗯,不错。紫重,麻烦你了。我先睡了,明天兵营里还有训练呢。”
顾紫重的额头冒着汗。
一直等子善哥躺倒在了床上,她才进屋。
这一个晚上,顾紫重都在煎熬当中度过了。
子善哥对她那么好,她竟然在子善哥的身边安插了眼线。
这件事情子善哥要真的知道,会怎么想她呢?
自己的老婆竟然把自己防备着,这换做哪一个男人都会伤心透了。
顾紫重也真后悔,她干什么要在家里安排什么眼线。
朝廷的锦衣卫也没有往宫里安插的啊!
她的心里万般后悔啊,渐渐迷迷糊糊度过了一夜。
竖日早晨,天早就已经大亮了,她这才悠然醒来。
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她的身旁已经没有人了。
不过子善哥的被窝还是热乎的。
他应该刚起床不久。
她还是胆战心惊的。
等凤鸣端进来早饭的时候,她才松了口气,总算见到一个可以说话的人了。
要是子善哥在屋子里,她估计都心跳到嗓子眼了,还敢说话?
凤鸣来到她身旁,放下了早饭,嬉笑着道:“少夫人,今天的早饭是世子爷亲自为您准备的。”
谁?
一听“世子爷”这三个字,她的心又跳到了嗓子眼。
现在别说见到子善哥了,就是听到子善哥的名字,她也会受惊吓。
凤鸣瞧她气色不对,问她怎么了。
她摇头,不过随即赶紧询问:“子善哥他走了吗?”
凤鸣点头:“世子爷给少夫人做好了饭,匆匆忙忙换了盔甲就走了。”
顾紫重舒了口气,却还是喃喃道:“这个人,做什么事就不能稳重一点,走那么快干什么。”
凤鸣没有再做理会,转身出去了。
顾紫重刚吃了一口菜,喝了一口粥,外面就传进来脚步声。
她下意识一抬头,却瞧见子善哥缓缓迈着步子进来了。
吓得她赶快把碗筷放了下来,一不小心让热粥烫了手。
朱常禧关切道:“你没事吧?”
说着话,他迈着步子过来,抓住了顾紫重的手,对着手给她吹。
她盯着子善哥紧蹙的眉头,感动得热泪盈眶了。
他和她突然对视了好久。
她不敢,也不好说话了。
朱常禧盯了她半晌,终于才道:“好了,昨天晚上你和崔姨娘的话我都听到了。你至于吗?这么怕我?”
顾紫重还和他撒娇:“谁怕你了?就你这个样子,出去就吃亏。”
朱常禧憨厚一笑,道:“没事,能吃你的亏,是我上辈子休来的福气。”
她被他突然的话给逗乐了。
她在他的面前像是控制不住一样,嬉笑得没一点样子。
朱常禧又指着她的鼻子,故意道:“你这又不对了啊。身为大户人家的少夫人,怎么还像一个山野村姑一样,一点也不矜持呢?”
她觉得他很坏,捶着他的肩膀。
他就安安静静地盯着她看。
须臾之后,两个人都停止了笑容。
朱常禧还是语重心长地道:“我每天都在你的身边呢。我的一举一动,你还不知道吗?在我身边安插眼线,你图什么啊?”
顾紫重羞怯地低下了脑袋。
朱常禧无奈一笑,道:“我都能把我自己的心掏出来给你看。你要不要摸一摸?”
她跟着他的话,果然伸手过去。
他挺直了胸口,随即再道:“我给你一把刀,你抛开了看一看吧?”
顾紫重大惊失色,发誓也不用说这种不吉利的话啊。
她很生气,开始责怪他:“不许你胡说八道。你可是朱家的大世子,将来要是成就英名的人,你要活到一百岁的。”
朱常禧就和她开一个玩笑,她怎么还当真了?
他很不屑地摆了摆手,道:“嗯,我知道了。”
两个人之间的罅隙才算抹平了。
她不允许子善哥说那种不吉利的话,哪怕只是说一说,也是不行的。
她微笑着抚摸子善哥的胸口,随即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的命硬着呢,鞑子兵和倭寇都不能拿你怎么样,还能有谁管得了你呢?”
对啊,紫重说得对!
朱常禧把顾紫重一把搂抱住,随即道:“天下的人都是我的臣子,没人能管得了我,除了紫重你。”
她控制不住,浑身都笑得颤抖。
英雄难过美人关!
他看她笑得轻了,才道:“要不然这样吧,你把我身边的那个眼线给请过来,我要好好赏赐他。”
顾紫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