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紫重也插了一句话:“这个有可能。我还听说了朱留宏那小子从来都是不走正路的。咱们这一片的商户,或者大人,多少和他有些联系,可是联系却又不是那么得紧。”
顾王爷拍了拍床头,强调道:“紫重你说得有道理。我还很纳闷,朱留宏得了他父亲的一大笔银子,怎么就不知道正正当当做点什么生意呢?人家邻乡的一个年轻人拿了家里的银子,置办了些地,置办了些田,现在人家管着好几十人,种田收粮食,现在日子过得也挺滋润。”
朱王爷配合着道:“这种事情我也觉得奇怪,要不是朱留宏那小子敢欺诈我家的钱,我都没有把心思放在他身上。”
顾王爷给朱兄点面子,不要总是让朱兄迎合顾家了:“前两天朱兄没少为朝廷的事奔波吧?”
朱王爷一听这个,整个人便精神抖擞了起来,连声道:“正是啊。皇上的外孙子前两天刚刚过了生日,我给准备了些许的薄礼,我在京城来回奔波,也没有歇息的时候。谁能想到回来就遇上这事了呢?”
顾王爷对着顾紫重道:“你看见没有,朱兄也是为了子善北征的事,送了不少的礼吧?”
朱王爷叹息道:“不要提了,就是我那个不争气的儿子。朝廷只要一有事,就准没有他的份。人家什么关系都有,就他没有。上一次他跟着我去北征鞑靼人,还是靠着我的面呢,皇上给我人情,才让他一起去的。”
顾王爷夸赞道:“那令郎很不容易了,本不在皇上准许的人列当中,结果跟着朱兄你,却干净利落地把鞑靼人给收拾了。”
朱王爷原本也是不屑的表情在此时凝固住了。
想了想,朱王爷脸上露出笑容来:“犬子在武艺这方面的确很有长进。”
当着人家的面,一般都是教训自己的孩子。
可是说到本事上,朱王爷也毫不谦虚,朱常禧就是在本事上有高造诣。
顾王爷也是顺着他的话,接着夸:“令郎有建功立业的本事,所以咱们投的这点资才值得。你再看我那孩子,人这么大了,读书也没读出什么来。我就是想给犬儿投资,也没处投去啊。”
两个人相互之间比孩子更无能,有意思吗?
顾紫重插话道:“爹,您别再说哥哥了。哥哥他挺不容易的。读了那么多书,现在还得靠自己喝酒拉关系。”
顾王爷一摆难看的面庞:“那是他自己没出息。”
顾母微笑着过来,安慰道:“老爷,人家朱兄说得是,咱们方圆这么大的地方,就算在整个江苏地界,一提起犬儿来,谁人不是竖起大拇指来的?犬儿熟读经书,腹中道理万千,很不容易了。”
顾王爷听了这话,心里也舒服了许多。
做父母的,都是在人前说了自己的孩子如何无能,然后让人家再夸孩子两句。
顾母说好听话给老爷,自然也忘不了朱王爷:“朱兄,令郎能征善战,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虽然他年纪轻轻,自傲了一些,可是凡有能力者谁人不自傲呢?”
朱王爷带着笑脸:“我就怕他的自傲害了他。”
顾母摆手,好似其中的道理她都知道一样:“不会的,自傲者有本事,子善这个孩子人好,还有功夫,将来肯定会受皇上的青睐。不用说将来,现在咱们不都是围着他转的吗?只要他立下了战功,有了名头了,咱们都跟着吃香。所以说子善这个孩子小觑不得。”
朱王爷陪着笑容,心里也挺开心。
朱王爷还是很喜欢听人家这么夸子善的。
顾紫重也紧跟着母亲的步子,接着道:“所以说啊,现在咱们两家正是起势头的时候,不用管其他的什么烦心事。我现在最期盼的,是子善哥能传来消息。”
说实在话,到了现在,她都不知道朱子善现在是什么情况。
朱王爷赶紧道:“对了,我也是今天刚刚听到了子善的情况。他现在已经出了河南,向北去了。至于到了什么地方,我们在南边,对他也不了解。皇上现在正公务繁忙呢,为了鞑子人的这事都快愁死了。”
一家人提起朱常禧打仗的事,都忘却了朱留宏敲诈的事。
所以暂时都把话题先转向了这边来。
朱王爷提到自己的孩子,既是骄傲,却也露着惶恐不安。
他自顾自地低声喃喃道:“这是子善头一次独自一人去北征啊。”
顾王爷的确也不放心,毕竟朱子善带兵的经历不多,而且还是头一次独自一人打这样的仗。
他身边也没有帮手。
不要说是朱王爷了,就是顾王爷,心里也不放心。
虽然说别人家的孩子,自己只是看热闹,可是朱子善这个孩子的确人好,顾王爷也喜欢他。
一来顾王爷的确喜欢他,二来顾王爷在他身上下了这么大的本,他要是打不了胜仗,顾家的本就都赔进去了。
两个老头都不说话了。
顾紫重更担心,她还生怕子善哥身子上哪里磕磕碰碰了呢。
只有顾母可以说话。
顾母还是那个和稀泥的人:“好了,子善能有机会代表大明去打硬仗,这是他的荣誉,咱们高兴才对。你们两个老头子也是闲着没事,吃饱了撑得。整天杞人忧天有什么意思?”
朱王爷和顾王爷两个人同时看着顾夫人,都怔了一怔。
两个人有互相看了看,顿时忍不住,嘻哈笑了出来。
尴尬的氛围稍微缓解了。
两个大老爷们儿遇上事了,身边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