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公主府的厨娘是一个凉山人,但现在这两个明显是来自东华。张三花听着她们的闲聊,得到了许多信息。
比如,自她们来后,原来那个厨娘就总是躲懒。
比如,使节团给公主带来了十几个侍女,但是最后只留下六个。
比如,听说公主不受宠,凉山的少族长许久才去看公主一次。
比如,她们听到几耳朵闲话,是凉山人嫌弃使节团怎么还不走。
“我之前听一个小将说了半句,他们这次来好像还有别的目的。目的没达成,自然不会走。”
“什么目的?”
“我都说了只听了半句,那个小将很警觉,察觉到我后立马就住了嘴。”
两个厨娘很自觉地换了一个话题。
“啧,你说这公主也可怜,好好的日子过着,忽然就被送到了这穷乡僻壤。被迫嫁给一个小部族族长的儿子也就罢了,这还不到一年,此后的人居然都死光了,也不知道她之前过的是什么日子。”
“你还替别人操心,担心担心你自己吧。你当那些人真是病死的?我们能活多久还不一定呢。”
“你是说······不会吧。”
“内院的阴私你见识的还少了?这少族长虽然名义上只有咱们公主一个女人,但私底下谁知道呢。”
之后就是一些八卦闲谈,但这两人来这也没几天,没什么可说的,多都是自己的一些臆断。好在她们手脚麻利,很快就把朝食做好了。
在等人来取时,那个声音听起来年轻些的厨娘又开始抱怨:“我们被派来是给公主做饭的,可现在还要负责那些侍卫的午饭,二十几个人呢,搞得我们根本没多少时间休息。”
“谁让你当初为了讨好人家给人家送了吃的才揽了这差事,平白害得我也不得清闲。”
“那哪里是我要送的。是送我们来的那个护卫小哥嘱咐我,说这些凉山人排外,让我送些吃食,吃人嘴软,他们就不会为难我们。哪晓得那些人根本不懂人情世故,直接就把活计甩在了我们身上。”
“你说这些凉山人心也真大,就不怕我们往菜食里下点药?”
“人家才没那么傻,每次送去的饭菜都是我们的人先吃,吃过没事之后他们才会动筷。”
又听了一会,有人来取朝食了,张三花犹豫了一下,没有跟上去。
宅子小了,可以躲藏的地方就小。白天的光线足视野好,张三花还真没有把握能在一点不惊动其他人的情况下去和惠清碰面。
做完朝食后,两个厨娘开始动手做点心,然后开始做午饭。果然和她们抱怨的一样,一点也不得闲。等做好了午饭,吃过之后两人总算可以歇歇了,又来了一个凉山的护卫找她们。
“跟我走。”
“这位小哥,这是去哪?”
“你们东华使节团要走了,组长要给他们践行,让你们去帮忙做点吃的。”
两个厨娘听了心中叫苦,但又不敢拒绝,只能乖乖地跟着去了。
张三花心中微微一动。
使节团要走了,凉山族里应该多是高兴的。到时候践行宴后酒足饭饱,警惕松懈,使节团若是想搞事,正是动手的好机会。
天色渐暗,张三花从暗处走出,发现宅中的守卫少了一半。她先去惠清的卧室那边探了探,发现她果然不在房中。
应该是被带去了广场参加践行宴。
出了公主府,张三花发现道路上几乎不见人影,只有一个方向热闹非凡。
凑近了些,张三花发现广场中坐了有几百人,男女老少皆有,那日在路上向她问路的人赫然也在其中。又细细打量了一番,张三花确定了惠清公主的位子。
她和羽生坐在一起,两人的座位挨得很近,却几乎没有互动。两个侍女立在惠清左右,却对羽生端茶送水十分殷勤。
惠清的脸色淡淡的,似乎对自己侍女的举动并不在意。
随着夜色和酒菜,宴席中欢快的气氛越加浓烈。张三花注意到,相较于纵情吃喝的凉山人,使团虽然表面上也很受气氛感染,但实际上极为克制,饭菜酒液都只用了一小部分。
凉山族的族长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他朗声问道:“使者为何不多吃些,可是不合胃口?”
使团中有人起身回话:“回禀邱族长,并非如此。只是我们习惯了一向只吃七分饱,特别是晚上,以免积食。”
“这就七分饱了?”
邱族长的语气中带着点惊异,引起下面一片哄笑。
使团中有城府不太深的,脸色当下就有些不好看了。
宴席继续,师团的人仍旧没有多食。邱族长面上带笑地看着他们,眼里却一点笑意也没有。
直至半夜,宴席结束,人群散去,使团也离开回到自己的驻地。什么都没发生,张三花有点懵。
同样觉得有些不对劲的还有邱族长。
“他们当真乖乖地回去了?”
“是,跟着的人亲眼看见他们进了帐篷才回来的。”
“啧,难道他们真的只是单纯的来求药?”
“族长,要我说你就是想的太多了。惠清公主在我们手上,她肚子里还怀着羽生的孩子,那东华老儿就是想动手也不会挑这个时候。再说了,他还得靠我们的药续命呢。”
“不好说,当初传的惠清公主多受宠,为了换药还不是说嫁就嫁过来了?也不见他多在意这个女儿。就怕他狗急跳墙,想拿下我凉山族,逼我们为他做药。”
“那老儿要是有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