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太过引人注目,陈悠没有全以自己伍的名义去换军粮,而是拖了沈浪帮忙,各换了二十天的量。
而张三花的队伍出发后老老实实在规定的地方巡了几天逻,直到把陈悠换得的的军粮都偷偷运了大半过去,这才宣布了之前做好的计划。
计划一说,被选中留守的队一片哀嚎,其他的战士则是欢欣鼓舞。
两方对比太明显,张三花忍不住笑了笑,安慰式地拍了拍留守队长的肩膀。
“不要这么丧气,还有机会的。”
留守的队员全部眼睛一亮,张三花却不肯再多说了。
要偷偷溜出去,除了装备口粮很重要以外,还要避开所有己方的巡逻士兵。好在需要巡逻的区域大,士兵分散的很开,到也不是很难。
张三花他们首先在十五里范围内活动,特意碰上了几回巡逻兵。等巡逻兵熟悉了他们的存在,再一队一队地消失,摸进了二十里的范围。
然后是三十里,四十里。
驻守二十里范围是在外面有一小片营区的,三天换一队人马回大营一次进行补给。除了留守队伍,有一队人马被留在三十里处逡巡,好与留守队互相照应。
其他的人,就跟着张三花越来越深入荒漠地区。
西荒的管理制度比较松散,四座大城的所有者各自管理四方,又统一归属于大汗。离东华最近,最繁华也对东华威胁最大的是东城阿附。
虽然先前的大王子事件以东华打到阿附城作为收场,但西荒并没有被打服,只是因为需要恢复不敢大肆fǎn gōng,但对商队的劫掠和对东华边境的骚扰一直没有断过。加上地动之后道路变化,要进入东华境内不需要再通过麓城,为了保护边境的百姓绛廷的这边的巡逻警戒从来没停止过。
只是不知为何,前段时间西荒人前来骚扰的次数和人数越来越多,绛廷虽然都提前进行了拦截,但损伤亦不少。等两方都探明了八里的界限,西荒更是活动频繁。
遇见东华人多他们就跑,人数相差不大就上,倒不像是为了劫掠物资,更像是单纯的消耗东华的兵力。
也不知是张三花他们运气太差还是西荒人运气太好,他们在六十里处守了好几天,愣是没遇见过一个西荒人。
战士们都奇了怪了,在大营里看其他人几乎每天都有仗打,怎们等他们出来了一个都碰不着。
在外面的生活质量肯定没有在营中好,但战士们都不在意,只希望能有机会冲杀一番,但老天就是不给这个机会,搞得他们都憋了一口闷气,心里上火的很。
五十里就是东华巡逻的极限了,张三花想着,再等两天,如果还等不到,就再深入一些。
另一边,阿附城城主府,好几个壮汉站在下方,等着坐在上首铺着熊皮的椅子上的人给予命令。
那人骨架很大,却很瘦削,带有有几分的病态和阴沉,但衣着要比下面的人的华美的多。他的面容看起来年轻,只得二十五六岁,眉间却有一道很深的刻纹。一看就是长期皱眉造成的。
此刻,他依旧皱着眉,重心倾斜,用手肘支撑在椅子的扶手手上,揉按着自己的太阳穴。
下方,有人坐不住了,语气有些不好地问道:“答雅大人,都停了好些日子了,什么时候才能再把人派出去。“
答雅没回话,那人更觉得自己有理了。
“本来按照计划再进行个一个多月,我们就能把绛廷的有效兵力消耗地七七八八,到时候就可以一举攻下绛廷,麓城,直通东华内腹。答雅大人此时让我们停下来,不给个合适的解释,怕是说不过去吧。”
答雅轻轻抬起头,轻轻叹了口气。
“愚蠢。”
“你说什么!”被骂的人勃然大怒,“答雅,不要被尊称一声大人你就以为你多了不得了!”
“我说愚蠢。”答雅毫不在意地重复了一次,“就算消耗了绛廷,你觉得麓城能看着他被我们打下去?”
“哼,不过是一帮耍笔杆子的懦夫,能有什么本事。”
答雅被这人的愚蠢逗乐了,发出一声嘲讽的低笑,笑得那人十分恼怒,这才缓缓开口,说:“就算现在的麓城的人没什么本事,你可别忘了他们还有个陆院长。陆院长的能耐还要我告诉你么。”
那人梗了一下,还是不服气。
“那又如何,陆院长死了那么久,估计骨头都被虫吃完了。”
“对,对,你说的对。”答雅顿了顿,“可你又怎知,陆院长没给他们留下点什么保命的东西么。”
见下面的人只张嘴不出声,答雅目光逐渐锐利。
“我们回到刚才的问题。问我什么时候才可以再派人出去?我的回答是,现在不行。”
“那什么时候才行。”
“我说行的时候。”这句话答雅答得极快,见下面几位都面露不忿,又放缓了语速,“当然,如果你非要出兵,也不是不行。”
“果真?”
“当然。”答雅笑了笑,显出几分少年气,却显得有些维和,“你要送死,我何必拦着你。”
“放屁,我西荒自有天佑,那些东华的士兵哪一回不是被我们打的屁滚尿流。送死?收人头还差不多。”
答雅看着那rén dà笑,也不说话,突然也爆发出一阵大笑。他这一笑笑得所有人都莫名其妙,先前那人也就慢慢收了声。
等笑到咳出了声,苍白的面容上泛起了红晕,答雅这才慢慢停了下来,用手指拭去了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