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香玉山知道这句话,一定会发出如此的感慨。
在他揭开骰盅后,那诡异的安静让他心中泛起了极为不详的预感。
果不其然,在看到色子的点数后,他的瞳孔当即一缩。
不可能!
这是香玉山的第一反应。
这是香玉山亲自摇的色子,是什么结果他最清楚了。
除了第三枚色子,他尚且不能确定外,其中两枚分别是一点和三点。
但现在,却是明晃晃的三个六点……
当然了,和女荷官相比,香玉山的反应倒是从容了许多。
啪!啪!啪!
香玉山轻轻拍了三下手掌:
“厉害厉害!
两位公子还真是真人不露相,露馅不真人啊,是我香某人有眼不识泰山了。”
苏航摇摇头:
“香三公子,这是打算不认账吗?”
“怎么可能?”
香玉山道:
“愿赌服输,这点规矩我香某人还是知道的,不过,早知道两位公子也是同道中人,我碧翠楼怎会如此失礼?”
“不错。”
香玉山话音刚落,一个锦袍胖汉就走了出来,对着一众看热闹的赌客道:
“诸位朋友有礼了,本赌坊要迎接朋友,想玩两手的,请到别处桌上。”
来者,正是香玉山的父亲,巴陵帮的三当家香贵,同时也是这碧翠楼的主人。
众赌客基本都知道香贵的身份,听他如此说,哪还有人敢再留在椅子上。
不过,赌客们虽然全都离了赌桌,但大半却没有如香贵说的,去别的赌桌,而是围在四周,兴致勃勃地看着热闹。
香贵也没有去管这些人,大饼似的脸上,阴险狭长的眼中,精光闪闪的眸子正目光灼灼的打量着苏航一行。
只可惜,无论是宋师道兄妹,还是苏航和君宝,都不是香贵这么区区一个巴陵帮头目能带来压力的。
就连双龙,都冷笑一声,没有露出丝毫怯色。
苏航嗤笑一声:
“别,你这个称呼在下可是承受不起,要是跟你们这群渣滓成了同道中人,我还是死了算了。”
香贵原本笑眯眯的脸色当即一沉,纵然他已然察觉到苏航来者不善,却也没想到对方说话如此的不客气:
“阁下这是不打算善了了,得罪了我巴陵帮会有什么后果,希望诸位考虑清楚!”
苏航微微后仰,轻轻靠在椅背上,从容道:
“什么后果?我记得这碧翠楼应该是赌坊没错吧?
什么时候在赌坊赢了钱,就要受到巴陵帮的报复了?这种规矩,那在下的确是惹不起,惹不起啊!”
香贵没有回答,而是直接走到了苏航的对面,肥胖的身体倾金山,倒肉柱一般坐了下来:
“既然诸位心意已决,那我也奉陪到底便是!”
“碧翠楼肯守规矩,真是再好不过了。”
苏航提醒道:
“不过,香当家是不是先将尾款结清?”
香贵梁山肥肉一颤:
“放心,不会缺了阁下的。
只是,四百两黄金不是个小数目,若是阁下想要现钱,可能要等上一会儿。
不过,若是阁下不耐,老夫这碧翠坊,再怎么不济,也能值个黄金千两……”
说着,香贵只怀中掏出一叠地契,拍在了桌子上,笑眯眯地看着苏航:
“就是不知,阁下是想一把定输赢呢,还是想多玩几把?”
“还是一把定输赢吧。”
说着,苏航也拿出了一样东西:
“正是‘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这颗人鱼小明珠,乃是最顶级的夜明珠,不知可否值下四百两黄金?”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宋师道眼前一亮,细细品味一番后,赞道:
“别的不说,单是这句诗,便价值千金了!不知是否又是欧阳先生的大作?”
如果说,苏航上次那句“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只是意境出众,《醉翁亭记》的全文纵然经典,但只是将这一句单独摘出来,其实并不如何出彩。..
那么,现在这句“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乃是真正传诵千古的名句。
无论是意境,还是文辞,都堪称惊艳至极。
宋师道说仅这一句便能“价值千金”,着实一点都不夸张。
见到众人的反应,苏航这才后知后觉地想到,自己又抛出了这个时代所没有的诗句,而且还是千古名句。
不过,就算没有知根知底的君宝在现场,他也不至于将这种千古佳句据为己有:
“不,这首《锦瑟》,乃是李商隐,李先生的代表作。”
“我就说嘛,你这小鬼,哪里来的这么好的文采?”
先是习惯性地损了苏航一句,宋玉致又忍不住道:
“喂,小鬼,这首《锦瑟》,有没有全篇?”
苏航轻“咦”一声,十分惊奇地看着宋玉致,先是夸张地环视了一圈,随即又指了指自己,不能肯定道:
“宋小姐是在跟我说话?”
自上次“小圆光符”的事情过后,每次见到苏航,这位宋家小姐虽说没有开口嘲讽,却也一直保持着横眉冷对的状态。
至于开**流,更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废话!”
宋玉致面上浮现出一层红晕,怀疑道:
“你这小鬼,不会是不知道全篇,所以才这么说的吧?”
“激将法对我没用。”
苏航“啧啧”两声,望向宋玉致的目光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