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半小时前,当游津兰去往洗手间时,南泽雨一家和高靳一家,正在月漱落的陪伴下,前往皇冠楼上的观景台。
高靳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来电人,露出了一个歉意的表情,“你们先上去,我接个电话。”说完,他便接通了电话。
“高总,你们已经到了是吗?”
“是的,小俞。你还在路上?”高靳一边说,一边沿着螺旋形的楼梯慢慢往上走。楼梯的青铜栏杆上遍布鎏金的花朵,分别是代表英格兰的蔷薇,代表苏格兰的蓟花,代表威尔士的黄水仙花,以及代表北爱尔兰的酢浆草。楼梯分布在主厅的两侧,靠墙而设,墙上有复杂而精细的浮雕图案,还挂了许多高靳不认识的巨幅油画。
“我也进来了,你在哪儿?”
“怎么了?”高靳听出俞镜泊似乎有话要说,“出什么事了?”
“没有,没有。”俞镜泊跟隋青柳交待了两句,然后又对着手机说,“我来找你吧,有点事情要商量一下。你人在哪儿?”
“噢,好吧,我在主厅侧面的二楼楼梯上。”
俞镜泊很快就找到了高靳,“你没带襄襄来吗?”
高靳扬起下巴朝上方指了一下,“她跟南泽雨一家在一起,还有月漱落。”他冷笑一声,“呵呵,万国侯也真敢用这女人。”
俞镜泊身后站着俞以渐,他正无聊地抠着栏杆上的花朵。俞镜泊赶快一把抓住他的手,“怎么不叫人呢?叫高叔叔。”
“高叔叔。”俞以渐懒洋洋地打了个招呼。
高靳看得出他心不在焉,也懒得跟他计较。“怎么,想妈妈啦?”俞以渐没有接话,高靳又看向俞镜泊,“你老婆呢?”
“上厕所去了,陪着沙夫人。”俞镜泊调整了一下自己的领结,对俞以渐说,“你去楼上的观景台找襄襄姐姐好不好?一会儿妈妈就来了。”他挥手叫住一个路过的服务员,“请带他去观景台,找月总管。”
“好的。”服务员带着俞以渐离开了。
等他们走远,高靳才问道,“这么神秘?”
俞镜泊似乎对周遭的华丽无动于衷,他用手掩住嘴,打了一个哈欠,“我昨天一夜没睡。”
“怎么了?”
“愁得睡不着。”俞镜泊叹了口气,“换个地方说话吧,这里人多。”
两人沿着台阶走到了一楼,然后走出主厅,进入了皇冠一侧的月牙形长廊中。
“三月份我给你的那个‘老有所为’计划,还记得吧?”俞镜泊也不客套,开门见山地说。
“记得。沙伏嘉不是跟他老子打过招呼了吗?批文都下来有一个月了吧。”高靳说,“我最近正好在忙别的事情,都忘记问你了,进度怎么样?开工了吗?”
“不知道沙部长怎么想的,忽然又下了指示,说不许开工了,先放一放。”
高靳大吃一惊,“这怎么能放着不动呢?”他看见长廊外正芬芳吐艳的圣塞西莉亚,忍不住摘了一朵。他无意识地揉搓着浅粉色的花瓣,皱起了眉头,“沙部长是被坠楼案给影响了吧?”接着,他想起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不由得一阵心烦。
“沙部长当然不会告诉我原因。沙伏嘉最近也不肯出来,说是被禁足了。”俞镜泊愁眉苦脸地说,“我让我老婆去陪沙夫人,就是想探听一下口风。”
“沙伏嘉不出来倒是正常的。”高靳撕下了一片花瓣,又开始撕第二片,“他本来年纪就小,被家里人说了几句给吓着了吧。”
“高总,不是我不放心。”俞镜泊看了一眼高靳,小心翼翼地说,“南泽雨这人靠得住吗?我总觉得他虚的很。”
高靳这时已经将花撕掉一半了,“我说不好。我认识他也就这两年的事情,送礼他是不收的。请他吃饭,也是五次里有一次出来就不错了。”他扔掉被撕得破烂不堪的花朵,又伸手去摘了一朵新的,“好在襄襄跟他女儿在一个学校,关系还行。有时候借着家庭聚会的名义,还能勉强请的动。”
“他老婆比较好接近一点。”俞镜泊说,“反正我接触过几次,感觉他老婆没那么大架子。”
“那是因为他老婆指望你对她叔叔好一点。”高靳一针见血地说,“你要是没用,她才不会理你。相信我,我看的人多了,陶白荷才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也是。”俞镜泊立刻反应过来,“其实我对她印象也一般。主要是我老婆喜欢她,两人一天天聊微信,约着去做美容什么的,我还以为陶白荷比较随和,好搞定呢。”
“坠楼案这件事情,南泽雨不可能跟他老婆说什么的,不要指望陶白荷了。”高靳撕扯完第二朵花,将残留的萼片丢到地上。“我跟南泽雨打招呼的时候,他老丈人也在,按理说,他不会不帮我们。”
说话间,两人走到了出口附近。俞镜泊做了个“请”的手势,高靳点点头,两人又一起顺着出口离开了长廊,走到了庭院外侧的花廊旁边。
“主要是后来又出了马道生的事情,弄得我们很被动。”俞镜泊看着远处的衣香鬓影,惆怅地说。
两人沿着花廊默默地走了几步后,俞镜泊忽然瞟了高靳一眼,“高总,你知道那张突然出现的名片是怎么一回事吗?”
高靳一怔,“你为什么要问我?”
俞镜泊连忙解释,“我就是想到那儿了,顺嘴一说,别介意。”
高靳伸了一个小幅度的懒腰,这西装比较合身,他不敢做太大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