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两人行事也是十分谨慎,从来不给他留下甚么致命的把柄,使得他有心想要严惩,却又有些“老鼠拉龟,无从下手”的感觉。
王朝立横行乡里、无法无天也是事实,但也着实没闹出过太大的动静,孙需自然也就不好借那些事情来发难。
然而此次陆诚一案,乃是谋杀的大案!
从此案中,孙需看到了自己出手的机会。这也就是为甚么,他在经过了斟酌一番后,决定要严查此案的真正原因。
“孚吉兄,我都劝了你多少回了------”
韩泰轻轻摇头,同样也来到他身旁坐下,叹道:“你这刚直的性子再不改上一改,于仕途不利呀!”
“哼,我虽做不到两袖清风,却也不能容忍此等不顾百姓死活之人继续逍遥法外,为祸乡里,鱼肉百姓!”孙需冷哼道。
韩泰了解对方的性子,便也没有再劝,只是问道:“你当真觉得,此次咱们能斗得过王琼?”
“为何不能?”
孙需半眯着眼睛,冷冷的笑道:“一个刘琅我都敢抓了,还怕他区区一个王琼?”
“孚吉兄为何如此笃定,因为陆诚?”
“正是!”
孙需自信地一笑,说道:“我观此子是个可造之才,又得当今圣上眷顾,近来却是连番遭到歹人行刺------此案一旦闹到京师,让圣上知晓,必然不会轻纵那行凶之人!”
“可你抓了刘琅------”
韩泰仍是有些迟疑。他很清楚,这个太监也很受宠,皇帝必会因此迁怒于孙需。
孙需却是不以为意,笑道:“你尽可放心,刘琅一事与你无关,圣上若是要怪罪,也断然牵累不到你------”
“孚吉兄说的这是甚么话?”
韩泰眉头一皱,不悦地打断道:“你我相交多年,难道在你眼中,我韩泰就是那等怕事之人?”
“哈哈------”
孙需爽朗一笑,伸手轻轻拍拍他的肩膀,转而一脸正色的说道:“本就与你无关,你又何须把此事往自己身上去揽?你就放心好了,刘琅受贿是事实,当今圣上是位难得的明君------虽也宠信于外戚和阉人,却也不会公然偏袒于他,也不会为了此事而苛责于我的。”
韩泰细细一想,对方这话倒也没说错,便也只好点了点头。随即,他转过话头道:“有关陆诚的这桩案子,其实早已有了眉目,我这也查到了些有用的线索,这便和孚吉兄详细说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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振威武馆,正堂。
张鹤满面怒容,坐于上首的官帽椅上。下方颤颤巍巍地跪着一名汉子,正是张承玉的那名心腹下属,昨天跑去给陆诚报信的那人。
此刻,张鹤是真的想杀人了。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这边才刚刚打通了刘镇守的关系,正要救出自己的儿子时,张家却是出了个内鬼。
张家的大半财产都花出去了,刘琅却让抚台大人给抓了。可能很快,便会牵连到自己这行贿之人的身上了,他怎能不怒?
由于此次行贿的数目过于庞大,就连张鹤心里都没底了。一旦孙巡抚较真起来,自己这行贿之人也是跑不掉的,往重了判就是死刑!
当然了,到时完全可以把责任都推到刘琅的身上,一口咬定张家是受了对方的勒索,才被迫行贿------只是这事要办起来难度也不低,主要得看抚台大人是否有意深究,还有就是刘琅会不会反咬自己一口。
其实最好的办法,便是让张氏的一位子弟出来顶罪,但张鹤又不太忍心去用这样的手段------眼下,张承玉这个混蛋倒是可以舍弃,可对方必然不愿配合,这事自然也就难以行得通了。
张承玉,张承玉------一想到这个名字,张鹤就感到十分痛心,自己的“好侄儿”竟会做出此等事情来!
这样想来,很可能谋杀陆诚一案,也是他在背后一手主导的了。
只不过让张鹤想不通的是,他又怎么会和陆诚勾结到了一起,难道陆诚还不知道其中内情?又或者,所谓的“谋杀”,其实只是陆诚自导自演的一场戏码?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此人就太可怕了------其心机城府之深,绝非一般人可比!
可回过头来仔细想想,应该也不对,因为陆诚没有害死张承志的动机。张承志最终只被发配充军,也是他手下留情的结果了。
看着跪在下方的那名汉子,张鹤心中也是无比的懊悔。昨天碰到他时,自己就该想到这一点的才对,怎么就没有让人好好的查一查,这可疑之人的来历呢------
这名下人和张家的家仆不同,毕竟不是奴仆的身份,直接杀了也是要偿命的。虽说张家暗地里杀掉的人不算少,可在这个当口,将其打杀了只会给自己招来麻烦。
再者,张鹤的双手已经多年不染鲜血,早年的戾气也被消磨掉了不少。他想了想,对边上候着的几名心腹下令道:“废了他一双臂膀,丢到东榆林巷去!”
“是!”
几名心腹下属齐声应了一句,便将满口求饶的汉子拖了出去。要动手,当然也不会是选择这大白天的时间,在自家武馆里动手。
至于这人今后还能否活得下去,张鹤就不太关心了。他现在最急需解决的,是如何解除眼下的危机,从刘琅受贿案中安然抽身。
正想着时,一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