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靖隐约猜出了来人的身份。仔细想想,这会还有谁会跑过来?答案已呼之欲出了。
搅局的人还真是说来就来,你们考虑过本社长的感受么?
没好气的萧靖不舍地挪开了已经揽在了雪儿纤腰上的手,不情不愿地站了起来。
搀扶着他的夏晗雪看着他沮丧的模样,一个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
她的笑如百花初绽,既有能让萧靖的心砰砰乱跳的甜美,又有让人舍不得移开视线的明媚。可萧大社长却没有欣赏的心情,他白了新婚妻子一眼,恶狠狠地道:“回来再收拾你。”
夏晗雪像个被父亲训斥的小姑娘似的俏皮地吐了下舌头。不过,一丝忧虑在萧靖转过头之后爬上了她的俏脸,赶走了那倾倒众生的笑容。
该来的总会来。
还没等两人走出房间,董小雅已迎到了院门前。萧靖推开屋门的前一刻,就听到来人对小雅道:“夏某此来,是为了迎小姐回家的,还请董姑娘帮忙看看你家公子醒来没……”
来人正是夏管家。听到这还算熟悉的声音,萧靖只能摇头苦笑。
夏家这么做确实不太地道。人家上门让你嫁女儿的时候,你连屁都不放一个就痛痛快快的把闺女送给了一个混蛋;现在,自家的掌上明珠让甘冒奇险的萧靖舍生忘死地救回来了,连徐继仁都被打发走了,你才来捡现成的,实在让人无语。
夏晗雪也沉下了脸。心中思绪万千的她用力咬着樱唇,娇嫩的唇瓣上甚至隐隐现出了血迹。
“夏管家,您还是请回吧。”
平日里甚是娇怯谦卑、在人前总是垂着头的董小雅笔直地站在夏管家面前,淡淡地说出了上面这句话。
论身高,报社里最高的女子自然是高挑的秦子芊。因为她实在很出挑,所以大家都没留意到:其实董小雅并没有比她矮上很多。
连夏晗雪都是第一次发现,原来不再颔首低眉的董小雅竟有这样挺拔的身姿。
“我家公子身上有伤,现在还没醒过来。”董小雅的语气颇有些“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味道:“至于夫人……她要看护公子,怕是没法和您一起走了。”
听到“夫人”两个字,夏管家的嘴角抽搐了两下,不过他很快又面露难色道:“这可就让人为难了。董姑娘,夏某此来是老爷吩咐的。除了接回小姐,也有话要带给萧公子……”
他很是恳切地说了一大通,董小雅依旧不为所动地摇头道:“公子的情况不好,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夏侍郎是通情达理的人,也一定能体谅夫人的心情。您若要接夫人回去,那便明日再来看看吧。”
明日?那夏家的脸面就丢光了!
夏管家还要再说,忽然听到一个声音道:“原来是夏管家大驾光临,稀客,稀客啊!”
董小雅猛然回过头,看到萧靖在夏晗雪的搀扶下走了出来。
萧靖用力嗅了嗅空气中散发的土壤的味道。在他昏迷不醒时,小雅早已找人撤去了堆积的干柴,还在所有撒过火油的地方泼了水。整间院子都已回到了之前的模样,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看到正主终于现身了,大喜过望的夏管家连忙迎上前去施了一礼。
“夏叔,您来得正好。”听清了那番对话的夏晗雪在夏管家开口前便微笑道:“请你代为禀告爹爹,就说夫君的身子虽有不适,但调养下应无大碍。若不妨事的话,雪儿和夫君就循常例,三日后归宁,回家看望爹、娘。”
夏管家马上就变得面如土色。小姐是他看着长大的,他当然知道夏晗雪的脾气:这妮子平时温柔和气,可一旦拿定了主意就倔强得要命,想要说服她,那真是千难万难。
不过,他还是劝道:“老爷知道小姐遇了劫,心中十分焦急。虽然知道劫人的是萧公子后他松了口气,可夏家与萧家毕竟没有婚约,小姐宿在这里只怕不妥。”
眼下天色已黑了大半。城门关了,所以他应该是想把夏晗雪接到夏家的某处别院去。
夏晗雪十分尊重夏管家,就像尊重家里的长辈一样。可是,谁能在这件事上妥协?
“夏叔,雪儿与夫君两情相悦的事,您应该早就知道了。”她的语气很是平和,可话语间却有种不容置疑的力量:“非礼成婚也好,私定终身也罢,雪儿现在都是萧家的人了。出嫁从夫,一切也应以夫君为重,如今他有伤在身,我又怎能擅自离开?与夫君同处一室,又有何不可?”
看到小姐认定了这个夫君,哑巴吃黄连的夏管家呆立了片刻才苦口婆心地道:“小姐,此事还需从长计议。老爷要面子,您若就这么住在萧家了,要是有人说嘴……再说,老爷他在太老爷那里也没法交待啊!”
夏晗雪摇摇头,正色道:“夏叔不必再说了,雪儿今生今世已认准了萧郎,不会再离开他的身边。夏叔,难道您也想看着雪儿被人拆散、终生孤苦无依么?”
作为夏鸿瀚的女儿,她在生死攸关的关键时刻还在维护夏家;同样的,此时此刻她也不会说夏家的半句不是,就算这个家族的作为伤了她的心。
如果夏家真的如此在意她,那么当初眼都不眨的把她许给徐家又算什么?
夏晗雪很怕回到夏家就再也出不来了。如果是那样,不就等于前功尽弃了么?
她知道,像自己这样条件出众的女子对任何大家族来说都是极为宝贵的政治财富,爹爹有一万个故技重施的理由!
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