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多想想,事情就很清楚了。
一定是陆珊珊的家人逼她早点嫁人,甚至给她找了各种各样的男人,不堪其扰又坚决不肯就范的她才自己动手找了萧靖这么个垫背的。对她来说,这人怎么样其实不太重要,只要性别男、爱好女,那就没问题了。
话说回来,虽然事发仓促,她却也做了些努力。比如,她曾通过种种行为测试萧靖的人品,得出了“这人可靠不好色,关键时刻有勇气站出来,平时又会照顾姑娘”的结论。另外,萧靖怎么说也算是玉树临风,非要选个男人的嫁了话,他这样的也不错。
换句话说,这次行动并不是在陆家糊弄一下就完事了。一个搞不好,他真的可能成了人家的乘龙快婿,和还没啥感情基础的陆姑娘定下亲事!
萧靖彻底无语了。跟着陆珊珊在一起实在长见识,来到大瑞朝以后他也算见过不少由双亲“拉郎配”的人,可姑娘自己跑出来随便找个男人说“就是他了”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咬着牙沉吟了片刻,他终于抬起头来直视着陆珊珊,歉然道:“珊珊,你对我有救命之恩,无论你有什么请求,我都不该拒绝。可是,其它的都好说,唯独这事不行。以你的姿色才智,就算想找个比我出色十倍的,只怕也不难。萧某对不住你了,麻烦你另请高明吧。”
说罢,他就错了错身子又准备让车夫停车。谁知,一句话还没说出口,陆珊珊的柔荑就像铁钳一样捆住了他的胳膊。
“你不能走,我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她凝视着萧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你现在拍拍屁股走了倒是轻巧得很,我怎么办?眼看就要到丰州了,我去哪里再找个人顶替你?”
萧靖叹道:“既然你花了些时间才定下让我和你一起回家,那就说明你和家里并未约好归期。既然如此,反正咱们也还没到丰州,不如就此折回,你到京城附近再找个青年才俊就是。”
陆珊珊咬牙切齿地道:“原来你是这等忘恩负义之徒,是我看错你了。早知如此,当日在那蓝水河里我就不该救你,让你做个水鬼多好!”
萧靖郑重行了一礼,道:“珊珊相救的恩情,萧某永不敢忘。只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与苦衷,还望姑娘能够体谅。”
“我体谅你,谁体谅我啊?”对他怒目而视的陆珊珊恨恨地道:“难处?苦衷?呵呵,堂堂萧大社长能有什么苦衷!我就直说了吧,你舍不得那个千娇百媚的夏小姐,对不对?是啊,人家毕竟是你的心上人,又是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你一定怎么看怎么好。像我这种中富之家里的普通民女,就怎么看都不顺眼了,对不对?”
萧靖苦笑着摇了摇头,这可不是顺不顺眼的问题。
正房原配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位置。就算将来他发达了,可以有个“平妻”,那又有什么用?
在大瑞朝,平妻的地位高于妾,却仍然在实质上低于正妻。如果萧靖被迫与陆珊珊定了关系,那就意味着他身边再没有合适的位置可以提供给夏小姐了。
堂堂夏家,四世三公,会把自家的独生女嫁给人做妾么?那不是让人笑掉大牙!就算人家没落了,也绝不会这么没有分寸。
至于平妻……如果娶回来的是夏晗雪和秦子芊,那倒有几分希望。只要姐妹俩和睦就什么事情都好商量,大不了夏晗雪坐了正妻的位置,萧靖对秦子芊也平等待之……如此,也不至于一山二虎闹得不可开交。
总而言之,一旦和陆珊珊有了婚约,就等于放弃夏小姐。这对萧靖来说,是绝对不能接受的。
平心而论,任何男人都不会抗拒陆珊珊这样能当贴身保镖用的如玉佳人。可是,萧靖能怎么说?难道他要冲到人家爹跟前舔着脸来一句:“爹,你闺女给我做妾就好了,反正这年头先纳妾后娶妻的人也多得是……”
这不是胡扯么?陆姑娘家里是开镖局的,精壮又会武艺的男人简直不要太多!万一他“不知羞耻”地说了这话,估计都不劳陆总镖头亲自动手,其他的那些镖师都能把他大卸八块再挫骨扬灰。
想到这,萧靖的身子抖了一抖。
他耐心细致的和陆珊珊解释了自己的难处。本以为人家能理解,谁知她听完以后只是冷笑道:“那也简单,我回去一刀杀了她便是。只要你断了念想,就不会跟我叽叽歪歪了,这样对咱俩都好。”
萧靖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她的解决方案倒是简单得很,就是轻飘飘的一句“杀了”……这确实是一了百了,可她若真敢动手,萧靖还不恨她入骨?难道,陆珊珊想和一个恨她恨得牙痒痒的人过一辈子?气话,这一定是气话!
且不说夏家还有极大的势力,安保措施一定做得非常到位,就冲着同事一场的情谊,你也不能说杀就杀啊?再说了,说好的习武之人的武德呢?
动不动就喊打喊杀,成何体统?这姑娘也实在太刁蛮了!
萧靖在心里默默地给陆珊珊减去了几分。哎,想当初偶遇的时候,白衣白裙的她冰冷凄清,宛若画中人;河边遇险时,她英姿飒爽、出手不凡;在客栈的那晚,她妩媚多情、妖娆动人,让人无比惊艳……
无论哪个她,都比现在这个好啊!坏了,这妹子该不会是多重人格吧?
萧靖越想越觉得这个念头靠谱,便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你点头作甚?”陆珊珊似笑非笑地望着他道:“莫非你也想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