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科尔将军!”库拉站在孤峰顶一所不起眼的木屋前小心翼翼的呼唤。尽管她伸长了脖子,却不敢擅自往里踏进半步。
“何事?”屋子里传出其科尔打雷般的声音。
“七皇子送了便签上来。”
“进来吧!”
七皇子羽曦虽然不是老北冥王的亲子,却深得羽广的宠溺。羽广虽然将他软禁在此,却派出自己最信任的护卫头领负责看守。并且三令五申,必须有求必应,不能让羽曦受一点委屈。不但要保证他的安全,还要严守秘密,严禁将他的行踪泄露出去。
因为羽曦温顺的性子,让这个任务看来很简单。真正执行起来,却颇具难度。
别的不说,就是开春以来,他的饮食日渐减少,有时连着好些天都不会向他们索要食物。最长的一次是十天,那些天暗中守在这里的护卫头领几乎是度日如年,食不下咽。生怕崖下的那位小祖宗会把自己给活活饿死。于是天天到了半夜就溜下去查看一番,亲眼见到他还在喘气,那护卫头领才能回去放心睡觉。
不过羽曦那张日益消瘦的小脸,还有越来越糟糕的身体状况,还是让那侍卫头领头疼不已。他如今瘦削的一阵风都能吹走,万一哪天不小心染上什么毛病一命呜呼了。那这里所有的护卫都只能洗干净脖颈,等二皇子亲自来砍了。
这次其科尔送花怜月过来,顺便接手他的任务。那护卫头领如释重负,立刻收拾包袱一阵风似的跑了。倒是把不明所以的其科尔吓了一跳,还是其余的护卫将羽曦目前的状况对他大致说了一下。其科尔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他是接下了一个烫手山芋。
“没想到这姓花的一来,七皇子也跟着活过来了。”其科尔穿着寻常的百姓的服饰,满头小辫披散着,正端着褐色的粗瓷碗喝酒。见到库拉进来,他伸出熊掌般的大手,道:“拿来看看,这位小祖宗想要些什么。”
“燕窝,虫草......什么?还要一百条鸭舌,一百条鳜鱼,一百条猪尾巴,一百只鹅掌......”其科尔一口老酒喷了出来。他抹着嘴角边的酒沫子,诧异的道:“我没看错吧?还有一百只鹦鹉,做什么......是准备开鸟园子,还是准备杂耍?”
库拉赔笑道:“大概是七皇子写错了,一百只鹦鹉放在一起,吵也吵死了。”
其科尔点点头,沉声道:“不错,一定是弄错了。别的东西虽然刁钻,却也不难弄到。这一百只鹦鹉......”
一旁的护卫忙低声提醒道:“其科尔将军,二皇子可有命令,必须对七皇子有求必应。”
“真是麻烦......”其科尔郁闷的抓抓头顶的小辫。忽然眼睛一亮,他露出一口黄牙,意味深长的对那护卫道:“过来,我告诉你们该怎么办......”
花怜月双手枕在脑后,嘴里叼着一根长长的狗尾草,躺在石室外一块平滑的岩石上,望着头顶翻滚的云层发呆。
她已经将对面那棵酸枣树上的青色果子,仔细数了三遍。数的她哈喇子都流出来了,却连一个时辰都没有熬过去。
她对面,羽曦已经摆好了棋盘,自己跟自己下棋呢!这种左脑对右脑的玩法,太过费脑,不过确实很能消磨时间。
花怜月实在太过无聊,于是放弃了数酸枣这样有益身心健康的消遣。
她侧过身子,单手支着脑袋,不满的对羽曦发问:“你不是说一个时辰内他们就会把东西送来吗!这马上就要一个时辰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羽曦指尖捏着一颗黑色棋子,望着棋盘沉吟了半天,才缓缓的落下去。随即他又捏起一颗白子,一边思考着如何布局,一边随口答道:“你要的东西那么刁钻,估计他们也要费点心力才能弄到,此刻上面那些人大概正在磨刀赫赫剁猪尾呢!”
花怜月噗嗤一笑,道:“我也是随口一说,谁知你就会当真了,这口黑锅我可不背。”顿了顿,她又好奇的道:“你被他们软禁了这么久,难道就没有向他们要求过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羽曦“啪”的一声将白子落下,随即得意一笑,开始收棋盘中被困死的黑子。他一边收,一边道:“奇怪的东西倒是没有要求过,不过我曾经向他们要了一条狗,还有一只猴子作伴。”
花怜月兴致勃勃的问道:“狗也就罢了,你怎么会想到要一只猴子?”她简直无法想象,飘然若仙的羽曦一只手牵条狗,肩膀上坐只猴子是什么模样。
羽曦终于抬起潋滟如波的双眸,淡淡扫了花怜月一眼。他勾起唇角露出一抹颠倒众生的浅笑,慢条斯理的道:“我也不知道,大概是觉得猴子和人很像吧!那时就觉得养只猴子就像多个人作伴。”
“这类小动物都挺好养的,也通人性,倒是能给你做极好的陪伴。”花怜月翻身坐起,拍拍身上的尘土,饶有兴致的道:“别下棋了,带我去看看你的猴子还有狗!”
羽曦却再次将头低下,他捏起一颗黑色棋子,随口道:“不用看,它们早就不在了。”
“怎么会不在?”花怜月皱眉道。
羽曦头都没抬,淡淡的道:“原本我也是这样想,可惜连它们也嫌弃这里太寂寞,只养了三天,它们就一起抛下我私奔了。”
私奔?
花怜月一阵风中凌乱,显然对这种跨越种族的恋爱,感到接受无能。
俩人正闲聊间,一条尺余长的鳜鱼忽然从天而降,跌落在羽曦的棋盘上。它肥硕的身子在棋盘上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