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和的家就在隔壁街,一间四面透风的土胚房,两边墙上的窗户纸早就不见踪影,古旧的乌木窗棂摇摇欲坠。除了一张破桌子几张烂椅子外,就靠墙的一条长土炕上叠起的几只旧木箱。
土炕另一边铺着厚厚的稻草,稻草上有一床蓝底白花的粗布被褥。隐隐可以看见被褥的里躺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太太。一个穿着青布裙,腰间打着布丁,用麻绳充当腰带的少女,正跪坐在炕上给老太太捶背。
这个家穷的只能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估计老鼠来了也赶紧得麻溜的跑。
“哥,你回来了!”头发蓬乱如枯草,面呈菜色的周萍儿怯怯的道。
一个衣衫褴褛的干巴老头,端着一大碗浑浊的,看不清颜色野菜粥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萍儿,快扶你娘起来吃点东西。”
“我不想吃,你们吃吧!”周老太气息急促,声音微弱,显然身患重疾。
“不想吃也得吃,吃了这顿,下顿还不知道在哪里!”说话间,周老头又斜睨着周天和,没好气的道:“臭小子,你回来干什么?”
“当然是看你们死了没有!”
周天和的话让周老头气得浑身打颤,把周老太气得剧烈咳嗽。
“有钱没有?拿点钱来,瞧瞧你们吃的这是什么!等我翻了本,肥鸡肥鸭管叫你们吃个够。”周天和厚颜无耻的道。
“家里哪里还有钱!”周老头跺着脚,恨铁不成钢的道:“连卫家给萍儿的聘礼你都拿去输光了,咱们哪里还能拿出钱来。”
“没钱是吧!可别让我翻出来......”周天和恶狠狠的放着狠话,他抬腿跳上炕,开始翻箱倒柜。
“住手,快住手!”周老头气急败坏的吼着,可惜他哪里能够阻止如狼似虎的儿子,家里那几口旧木箱很快就被他翻了个底朝天。
可惜木箱子里除了几件破旧衣服外,什么值钱的玩意都没有,周天和显然极为失望。他眼睛一转,看到了周老太身上那床蓝花被褥,充血的眼睛里不由一亮。
他跳下炕,伸出蒲扇般的大手,将那床被褥卷巴卷巴,夹在腋下抬腿就走。
“畜牲啊!畜牲啊!一床被褥都不给你娘留呀!”
周老太,周萍儿吓得拥在一起瑟瑟发抖,一句话都不敢吭。周老头怒骂着想去抢回被褥,却被周天和顺手推了一个大跟头。花白的脑袋恰好磕在炕边上,瞬间一股刺目的鲜血与泼洒出来的野菜粥混合在了一起。
“爹,爹,你怎么啦......”
“老头子,你没事吧!”
不顾家里人的尖厉哭号,周天和卷起被褥匆匆出了房门。
却见隔壁闲置已久的老屋,此刻居然院门大开。一位梳着妇人发髻的女子,正弯着腰拿着扫帚打扫庭院。
周天和眼睛顿时一直,那妇人虽然肤色略黑,却凤眼琼鼻丰唇,高挑的身材凹凸有致。她这么半弯着腰,越发显得腰细-臀-丰,充满-诱-惑。周天和眼中闪过一抹惊艳与色-欲,喉咙上下滑动着,狠狠的吞了一口口水。
这时,从屋内又出来一个高大的黑衣男子,他体贴的为那妇人披上一件外袍。然后接过她手中的扫帚开始清扫庭院。妇人直起腰身,回了那男子一抹甜蜜的微笑。
在蓝衣男子转身的瞬间,周天和被吓了一跳,原来蓝衣男子的面上,有一大块诡异恐怖的红褐色印记,从他的左眉峰蔓延到下颌处,几乎遮盖了半边脸颊。
“呸,好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周天和狠狠吐了一口唾沫,他急着翻本,没有再去细看那对新搬来的男女,就匆匆离去。
没过多久,周天和就拿着那床旧被褥换来的几枚铜板,重新杀回了聚财赌坊。
赌坊里气氛比较奇怪,他离去前就已经输红眼的一群赌鬼,如今个个就像打了鸡血般兴-奋聒噪。而平时耀武扬威的庄家,此刻面色凝重,双手发抖,额头隐显汗意。
“喂,二狗子,这是怎么啦?”周天和拉住平日关系还不错的另一个赌棍,好奇的问道。
“财神爷,不,应该叫善财童子才对。已经连赢二十把了!咱们哥几个都跟着小少爷发了一笔小财。你别拉着我,我还要继续发财呢!”二狗子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
“居然有这等好事!”周天和踮起脚,往人群中看去。就见那个华服美少年面前的铜钱由两枚,变成了一堆,其中还有几个闪亮醒目的银锭子。
“奶奶的,差点耽误了老子发财!”周天和忙仗着身强力壮,强行挤进了人推。
相对于赌棍们个个亢-奋不已的模样,庄家面色又青又白。手里的色盅摇了又摇,就是不敢打开。
“快开呀!怎么不开了。你们聚财赌坊平时赢了咱们这么多钱,今日好不容易吐出来一些,就想耍赖不成!”
“谁说我想耍赖了!”庄家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硬着头皮吆喝道:“买定离手,买定离手!”
“早就买定了!开吧!”
在众人的哄声中,庄家颤抖着打开色盅,随即面如土色的道:“开.....二,二,三,七点小......”
“太好了,又赢了!”
“好久没有赢得这么畅快了!”
花怜月面前的一堆银钱变成了二堆,加起来,起码有二三百俩了。
对于一个赌坊来说,二三百俩自然是算不了什么。可是架不住狼多呀!那些围在花怜月身边,赌红了眼,亢-奋到极致的赌棍们,起码赢走了几千两纹银。
看着面前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