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第三使徒大人这么说,那就让这位人类说说她的想法吧。”花鹿低下头,退到了白袍少年的背后。/p
第三使徒,也即是白袍少年,他的白瞳静静注视着格蕾娅:“人类,你既然同意跟着我们离开,想来你也有自己的想法,不妨说来听听。”/p
格蕾娅沉默着点点头,目视着白袍少年。/p
这一刻,格蕾娅身上的气质发生了些微的变化,在白袍少蕾娅仿佛更加的自信了。/p
但在上帝视角的安格尔眼中。/p
他却是知道,格蕾娅不是自信,她这是迫不及待的要开始登台表演了。/p
虽然格蕾娅没有和他说过,她要如何解决藓宝宝的问题。但安格尔大概能猜到,格蕾娅的计划,估计就是和妖精护卫队打一场嘴炮。/p
动手,肯定是不行的,而且格蕾娅也打不过这群梦植妖精。/p
既然没办法动手,那就动嘴呗。/p
梦植妖精虽然承接了母树的记忆,天生开智,但它们的认知终究是有局限的,论起嘴炮……不对,是讲理。/p
论起讲理的话,哪怕第一代梦植妖精的女王,那位藤蔓女妖来了,格蕾娅也有信心打赢嘴面上的战争。/p
所以,她一点也不惧。/p
甚至于说,她来到这里,就是和妖精护卫队打嘴仗的。/p
果不其然,接下来的画面,和安格尔的预期的差不多,舞台完全被格蕾娅拿捏住了。/p
格蕾娅一开始就使用了奥义:欲扬先抑。/p
也就是……卖惨。/p
先调动情绪,把自己代入藓宝宝,讲述了藓宝宝那不见光明,囿于牢笼的生活。/p
哪怕是安格尔听了,都感觉快要潸然泪下了。/p
若是能演绎成舞台剧,这就是《被嫌弃的藓宝宝的一生》。/p
在情绪调动的差不多后,确认所有人都能理解藓宝宝的“渴望”后,格蕾娅进入了二阶段:把自己塑造成了救世主,是藓宝宝人生中唯一的光,从天而降拯救了困境中的藓宝宝。/p
接下来,就是讲述她与藓宝宝这段相处期间的种种美好。/p
光是听她的讲述,好像她与藓宝宝已经相处了几年,难舍难分,谁要分开她们就是邪恶的、不道德的!/p
不过安格尔知道,她们其实只是相处了几日时光。/p
一切的演绎,都是夸张的修辞手法。/p
而藓宝宝呢,也非常的配合,或者说,它自己也陷入了格蕾娅编织的情绪中……明明它也没有真正被嫌弃,但在巧舌如簧的洗脑下,藓宝宝觉得自己好像真的被其他梦植妖精嫌弃,它就是一个实打实的委屈宝宝。/p
藓宝宝的配合加上格蕾娅的演绎,成就了这一出卖惨戏。/p
卖惨戏后,八成的梦植妖精已经陷入了感动,没有再吭声。唯一还能反驳几句的,就是白袍少年。/p
作为场上唯一的“人形”梦植妖精,第三使徒的抗性还不错,纵然也有感动,但内心还是保持这警惕。/p
而这个时候,格蕾娅进入了演绎的第三阶段:舌战群妖。/p
这是安格尔取的名字,不过,此时已经没有“群妖”,只有第三使徒一个人在和格蕾娅对垒。/p
这场言语交锋,也是重中之重,是格蕾娅能不能顺利“拐”走藓宝宝的关键。/p
想要让梦植妖精放开藓宝宝的自由,必须要让他们理解何谓“自由”。/p
格蕾娅在这个过程中,使用的招数同样是体验派的大招:代入感。/p
“你们自己想想”、“你换成自己想想”、“这种情况下,你代入一下你自己”。/p
这种开头,几乎成了格蕾娅说话的定式。/p
而话中的内容,无外乎就是“你们能囚禁藓宝宝的身体,但你们能困住它追求自由的向往吗?”、“你们得到了它的人,也得不到它的心”、“长期困于一处,它会伤心、它会难过、你们忍心看到它哭吗?”/p
格蕾娅越说越嗨,都快要上价值了。/p
安格尔赶紧传音让她打住。/p
嘴炮可以打,但价值观的输出,还是要多多谨慎。/p
价值观的输出,这就要扯上文化入侵了。而文化是文明的火种,梦植妖精之所以会天然对人类没好感,就是文明的排斥。/p
所以,打嘴炮一定要限制在个人身上,暂时还不能上升价值。到时候,就算眼前这群梦植妖精能被忽悠住,那位偷偷观察着这边的藤蔓女妖,可不一定能接受。/p
是的,藤蔓女妖,梦植妖精的女王,此时也和安格尔一样在隔空观战。/p
安格尔是用上帝视角,而藤蔓女妖则直接通过植物,全程观看了格蕾娅的这一场舌战。/p
而当安格尔传音,让格蕾娅打住的时候,藤蔓女妖似乎察觉到了一点异常。/p
遥远的文明母树旁。/p
由巨大藤蔓构成“蛇尾”的女妖,低声喃喃:“你也在注视着吗?”/p
“你与母亲,有关联吗?”/p
“你能……唤醒母亲吗?”/p
藤蔓女妖的低声自喃,并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p
她的脸上,闪过一丝失望。/p
不过很快,藤蔓女妖便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她的目光看向远方,目光所视的方向,正是格蕾娅舌战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