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明华一大早就去了政保局,昨天晚上,他跟施兴民见了面。可是,施兴民也不知情,因为他都没收到通知。直到半夜,他家里有人来送信,敲了敲窗户,等他出来的时候,人已经走了。
信是许值写的,他告诉施兴民,因为发现了宪兵队的埋伏,所以取消了行动。虽然我们的同志牺牲了,但抗日的决心不会动摇。我们一定继承他的遗志,将侵略者赶出中国。至于施兴民准备的场所,可以另作他用。
施兴民马上将家里的灯,连续开关了三次,将情报原封不动的交给了容厚华。看到这封信,容厚华很是懊悔,他刚才并没有注意到,有人靠近了施兴民家。毕竟天色太晚,街上一片漆黑,根本就没注意。
这个消息,让孙明华很沮丧,他自然也有第一时间汇报。直到今天早上,才赶到政保局,向李邦藩汇报的。昨天地下党的营救行动没有进行,是因为发现了宪兵队的埋伏。这个理由,让孙明华稍稍松了口气。
至少,昨天的行动失败,与自己无关。都怪日本人,要不是他们一定要参与,说不定地下党就动手了。
“局座,地下党发现了宪兵队的埋伏,要不然,昨天就能抓到他们了。”孙明华遗憾的说,他也是想告诉李邦藩,昨天的行动,情报处没什么责任。
“地下党是怎么发现的?”李邦藩问,就算是宪兵队的责任,他自然也不能怪本清正雄的。政保局本就是在特高课的指导下工作,就算他是日本人,也没资格指责宪兵队的。
“暂时还不知道。”孙明华摇了摇头,施兴民在地下党的地位并不高,并不知道这种级别的情报。
“施兴民是怎么收到情报的?”李邦藩又问,他也没奢望施兴民提供重要情报。只要通过施兴民,找到地下党的线索,也就足够了。
“地下党给他送了情报,但两人没有接头。”孙明华汗颜的说,此事,有责任的是容厚华。让他专门盯着施兴民,可地下党送完情报后,他都没有发现。
“为什么你做事情,总是让我这么担心呢?看看朱慕云,昨天他的行为看似荒唐,但最终很好的完成了任务。”李邦藩说,朱慕云遇事总往最坏的结果想,地下党还没开始行动,他就想到了避难。
孙明华能说什么呢,朱慕云成功的枪决了陈旺金,而自己不但没有遇到地下党,而且地下党的交通员,在送了情报后,容厚华才知道。
而且,容厚华再盯着施兴民,已经没什么意义了。根据地下党的习惯,没有重大行动,不会惊动施兴民。也就是说,从昨天晚上开始,施兴民又将进入休眠期。
从李邦藩的办公室离开后,孙明华去了曾山的办公室。自从担任情报处长以来,他在政保局很少主动去曾山的办公室。他希望能得到李邦藩的信任,不想给任何人留下:他还是曾山的人,这样的印象。
“怎么啦,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曾山看到孙明华,笑吟吟的说。
昨天的事情他听说了,地下党的营救行动没有进行,当然很遗憾。但是,这个责任,并不能由孙明华来承担。此事,由宪兵队一手策划,真要论责任的话,本清正雄的责任最大。
“局座,我是不是不适合搞情报?”孙明华沮丧的说。
“如果你不适合搞情报,怎么可能让你担任情报处长?只能说,你的对手不简单。”曾山缓缓的说,他在根据地一直有自己的线人。其中有些,被共产党发现,并且除掉了。但有些,一直还在跟他联络。
只是,根据地的情况特殊,平常传递情报,都是他派人深入根据地。以货郎等身份,将情报收集回来。只有特别重要的情报,才会通过电台。每隔两个月,他还得送去电池,要不然,电台也是没办法工作的。
“对手?你是指邓湘涛,还是陈旺金?”孙明华诧异的说。
“邓湘涛当然不简单,他在政保局安插了冯梓缘、杜华山、刘上书等人,这么多人替他卖命,军统当然能占据上风。别看这些人已经清除了,可谁能肯定,就没有军统卧底了呢?还有陈旺金,你真的认为他是地下党?”曾山缓缓的说。
“陈旺金不是地下党?”孙明华这下真的吃惊了。
“就算他是地下党,也不会是野草。或许,只是地下党借题发挥,将野草的代号,特意戴到他头上。”曾山说,这件事他也想了很久,一直没有头绪。但是,他总觉得,陈旺金的事情不太正常。说不定,那个真正的野草,就在自己身边呢。
“局座,你在那边有人,能不能让他们打听一下?”孙明华说,他知道曾山手里,一直掌握着几名卧底。那还是抗战之前,曾山打入共产党的。这些人隐藏得很好,经常为曾山提供一些重要情报。
“我早就让他们注意,但是,你的审查也不能放松。”曾山说,让孙明华对全局人员审查,说明李邦藩对他还是信任的。要不然,这样的机会,是轮不到孙明华的。
“可是,我一直对全局的人甄别,并没有发现异常。”孙明华叹息着说,他用尽了所有的办法,甚至还得罪了不少人,可是并没有发现卧底的线索。
“你没有发现异常,并不代表政保局就是干净的。”曾山说。孙明华的思维被固定了,很难发现政保局的人有问题。况且,他目前不被李邦藩重视,要不是朱慕云配合,他的所谓甄别,根本不可能进行。
“局座的意思,政保局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