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三个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往后退了好几步,抄起了家伙瞄准了它,在矿灯刺目的光芒下,我也得以看清了这东西的真面貌。
只见它浑身的皮肉已经溃烂,丝丝缕缕地挂在身上,腹部高高隆起,手臂和双腿从肘部与膝盖处完全断裂向上翻折,甚至可以看到一些骨骼穿过皮肉刺出,尖利的指甲死死扣进了房梁之中,直挺挺地吊在那里,摇摇欲坠,一双鲜红的眼睛满是怨毒的目光。
“老赵……你……你把人家孩子弄死了,人家……人家来找你寻仇来了。”小张到这时候了还不忘开玩笑,说着还用手指了指我和老赵,“您那孩子是他们俩弄死的,跟我无关,您要寻仇找他们俩去。”
他的话音还没落,就听“嘭”的一声,那怪尸突然就从上面掉了下来,腐烂的皮肉经不住巨大的冲量而瞬间爆裂,花花绿绿的液体从它的腹部的裂口处流出,缓缓地淌到了我的脚边,这液体的气味非常刺鼻,我只觉得眼前一黑,几乎就要晕倒在地,急忙屏住了呼吸掏出防毒面具戴上,这才稍稍缓过了一口气。
定睛再看时,那怪尸用手肘和膝盖撑住地向我们爬来,刚开始很慢,到后来竟越来越快,骨骼敲击在青砖上,发出了“噔噔”的声响。
“打!”老赵大吼一声,我和小张一齐扣动了扳机,两簇铁砂从枪管中pēn_shè而出,将那怪尸打得翻了好几个跟头,撞在了火堆上,火星子飞得到处都是。
我们举枪正准备再打,那怪尸突然“呼”的一下扑了起来,我们始料不及,这心里一急,枪的准头也就有所下降,连打两枪不中,急忙四散奔逃,小张一个没留神踩在了那花花绿绿的粘液上,脸朝下摔倒在地,翻过身刚想爬起来,就被那怪尸死死地压在了身下,张口对着他的脖子就咬了下去。
小张弯起膝盖拼命顶住了它的腹部,两只手也是死死地按住它的肩膀,大张着嘴喘着粗气,满脸惊恐的表情,那情形,简直就像是一个大流氓正在强暴一位小姑娘。
但我知道小张的力气比起老赵来可以说是天壤之别,根本支持不了多久,所以我不敢有丝毫的迟疑,抽出了挂在腰间的我们三人仅剩的那一把猎刀,强忍住恶心与恐惧,一个飞扑扑到了那怪尸的身上,举刀对着它的脑袋扎去。
不料这怪尸的力气极大,拼命一甩就将我甩在了墙上,撞得我脑袋“嗡”的一声,眼前直冒火星,这一刀也是刺偏了,扎进了它的后颈。
老赵突然一跃而起,大喊了一声“躲开”,便一脚踹在了猎刀的刀柄上,小张闻声急忙一偏头,那猎刀的刀刃贴着他的脖子就划了过去,深深地扎入了地下,怪尸仰起头嘶吼了一声,拼命想要从地上挣脱,小张趁机就地一滚,得以脱身,但是衣服上却沾满了那种刺鼻无比的液体。
那怪尸不停地吼叫着不停挣扎,脖颈上的创口越来越大,眼看着就要猎刀就要脱出,“奶奶的,老子一把火烧了你,看你还厉害不厉害得起来。”老赵咬牙切齿地说着,取出了一瓶液体燃料,兜头盖脸全浇在了那怪尸的身上,用钢管随手在地上一扫,扬起的火星刚一触到燃料就噼里啪啦的烧了起来,我听老赵说过“万物生于水而毁于火”,再凶的粽子,一把火烧没了也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它突然猛地一挣,脖颈瞬间被刀刃割断,一颗头颅滚落在地上,兀自在青砖上弹跳着,口中发出了凄惨的尖叫声,令我听后心中凄恻难忍,险些掉下泪来,急忙堵上了耳朵不忍再听。它的上半身突然直立了起来,狂吼着将液体燃料甩的到处都是,一触到地面就燃起了火焰,我们不得不四处奔逃来避开这些火焰。
那怪尸突然又是一俯身,再次用手肘和膝盖径直朝小张爬去,小张霎时间吓得脸色惨白,竟然忘记了奔逃,一滴液体燃料沾到了他的裤子上,他才猛然惊醒,嗷嗷直叫,一直退到了墙边,那怪尸一躬身,想要再次向他扑去,但最终还是没有成功,颓然倒在了地上,小张再次死里逃生,长舒了一口气,整个身子如同面条般软了下去,顺着墙壁滑下瘫坐在地。
又过了二十多分钟,火焰才终于燃尽,那怪尸被烧得浑身焦黑,整个身子缩小了不少,几乎只剩下了一副骷髅。
在确定它真的歇了菜之后,我们才坐了下去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我的心中竟然产生了一丝愧疚,它还在活着的时候就被打断了手足,还要活活被在药水中浸死,死后也不得安宁,灵魂被禁锢在这腐烂的躯体当中,承受着这数千年的痛苦,腹中的孩子还未出生,就变成了这样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最后还要被我们一把火给烧成这样。
之后我又开始审视起了自己,在刚听到尸婴的来历之后我的第一感觉就是十分同情和怜悯,但是真等到这怪尸出现,并对我们发起了进攻,我的生命受到了威胁之际,心中还哪有一丝的怜悯?
脑海中那就只剩下了一个念头,那就是一定要把这东西给打烂了,但是等到它被烧成这样了之后,我又开始觉得它很可怜,我的这种心态虽然奇怪,但却是无比正常。
若是时间可以倒流,我觉得我一定还会做出同样的事来,不光是我,就算是换了任何人,都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因为这就是人的本能,早时曾看过一群绅士被困在列车上,最后为了生存竟然自相残杀,以同类的肉为食,当时只觉得十分荒唐可笑,但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