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乾元微微皱眉,平静的面容上,浮现出了一丝厌恶之色。
这种事情,实在太恶心人了。
虽然他也知道,这不会对自己造成实质的伤害,但名声乃是重器,操于人手,必定不美。
这甚至会影响自己在门内的身份和地位!
不过想了想,方乾元还是很快冷静下来,问道:“宗门雄踞南荒,不可能对这种事情全无反击之力吧?”
他看向一旁默不作声的林姓管事,那人是戒律院来人,必定有其目的。
“林管事,你怎么说?”
林管事行了一礼,道:“方公子,我来此是代表宗门问你,你在松山国内究竟如何作为的。”
见方乾元面色微变,他连忙解释道:“你先不要误会,宗门并非是不信任你,但事涉名誉,还是调查清楚为好。”
“有一事你大可放心,那就是无论此事实情究竟如何,宗门都不关心,宗门真正关心的,是如何运用同样的舆论手段制衡与还击,所以,想要从当事之人口中得知真相,便于运作!”
他这句话,暗示得已经足够清楚了。
宗门不是开善堂的,天道盟也同样如此,所谓正道,其实是注重秩序远胜善良。
他们才不管方乾元是否当真掳掠,无恶不作!他们想要的,只是一个好听的名声,维护稳定秩序的理由罢了!
这也是力撑方乾元到底的决心。
单独的某人,可能会有喜好憎恶,可能会有正义善良,但作为宗门,无时无刻,都是利益为先。
现在方乾元代表着宗门的利益,人阶境界的名位和尊严不容有失,这个问话,也只是私下里进行。
金禄帮腔道:“对,乾元,你但说无妨。”
方乾元面色稍缓,但却义正辞严道:“我在松山国时,一切都是按照正道规矩剿匪杀人,事后也未曾私吞份外之物,都已经依足规矩上报分润,也饶过了大多数的投诚之人。”
林管事闻言,道:“那就好!我们正道并非不能杀人,而是要按照规矩杀人,也并非不能掠夺,而是要依足规矩划分份额!”
“方公子能够肯定这两点,足以说明,完全是清清白白,所有指责,都是造谣抹黑,恶意中伤!”
方乾元一拂衣袖,在房中坐了下来,只道:“宗门将欲如何?”
金禄道:“此事你不必挂怀,宗门会尽快给你一个交代!”
宗门的确很快就给出了交代。
由于要争夺“正道第一青年高手”之名,苍云宗绝不可能放任外人抹黑自家精英,早在质询之前,就已经发动强大的舆论力量,经由各方分舵,城守世家,大小家族,商会盟友,散修友人一起辟谣。
不过有句话,叫做造谣动动嘴,辟谣跑断腿,先入为主的印象下,其他地方,倒是流传方乾元的英雄事迹居多,也传言其为人豪爽,大气,绝不会为此恶事。
松山国周边,却是因为松山王的特殊身份,依旧成为抹黑的主力大营。
鉴于一些人之常情的阴暗心思,不少活跃在那里的草莽散修也深信,方乾元定然是看上了人家的飞行坐骑和灵矿产业,方才前去剿杀。
甚至在一些人看来,松山王本无大错,好好生活在那里,也不招惹正道,招惹宗门,灭杀他们,实与暴徒无异。
这就涉及到正邪之辨,善恶大义了。
一些邪道之人见有利可图,也纷纷跳出来指责,言及正道之人道貌岸然,实则男盗女娼,伪善无良!
他们早就看正道之人不顺眼了,对于方乾元遭到抹黑,当然是幸灾乐祸!
“看到了吧,现在已经没有人关心松山王之前做过什么恶事了,不会再有人提起,当初松山王起家,也是斩杀了镇守灵矿上下数十名修士,为了营建禽舍,大肆征发凡民开山修路,营建别院!”
“累累白骨,都被风吹雨打去,世人只会看见,他如何如何可怜,如何如何无辜啊!”
松山国,王城内,一座热闹的酒楼中,两名散修装扮的探子听着不远处的草莽散修高谈阔论,不禁暗暗皱眉。
“这些不关我们事,上头也交代了,万万不可参与辩论,一辩论就输了!”
“那倒也是,世人愚昧,是非黑白,从不区分,我们要做的,是找到发声的喉咙所在!”
“刚才那人似乎有意引导话题,旁人与他似乎也并不熟悉,但却总把话题往上引导,疑似别有用心之辈!”
“我也看出来了,盯紧他!”
两名探子,自然是苍云宗所派出。
他们都是多年之前,类似常阳,吴龙杰等人那般的内门弟子,出任各方院堂执事,在外行走,为宗门效力。
当宗门有需要的时候,就会通过强大的派出机构,投送到各方地界,执行各种任务。
这是一种发动起来,极其强大的力量,并不仅仅体现在正面战场的交战。
数日之后。
“杀!”
一座偏僻的山庄中,一群蒙面之人突然冲进里面,见人就杀!
他们放出了一头头的灵物战兽,各种猛虎,猎豹,狼灵凶恶绝伦,把山庄上下的抵抗者统统咬死,两名疑似家族管事模样的人惊得发抖,也被揪了出来,当场绑上!
“荣家的人?太好了,人赃并获,这次看你们有什么可说!”
原来这些是正道阵营中,一个荣姓世家的人,竟然派出一支人马躲藏在这里,通过印发传单,收买喉舌等等方法散播谣言。
这些事情,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