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养性本来只给了女子一个时辰,但女子硬生生的过了夜,第二天一早才离开。
她全程都被人监视,极难做小动作,想要不引起骆养性的怀疑,她必须滴水不漏。
被蒙着眼,坐上马车,听着外面的声音,默默的记着,这些都找到骆养性的关键。
在另一边,两个内监扮成的夫妇,如常的过着日子,只是小孩子出去玩的时候,穿了一件平时不穿的,好看的衣服,对外说,是姑姑给了家里不少钱,家里高兴。
景德镇。
张筠很生气,小淑娴,小慈烨,小慈煊三个小家伙彻夜不归,在景德镇到处跑,还甩开了看护的侍卫。
三个小家伙头顶着他们自己做好的陶器,站在她面前,一个个小脸苦兮兮的,却谁也不敢说一句话。
朱栩坐在一旁,挠了挠额头。张筠在气头上,他也找不到理由求情,只得无声的跑了。
三个小家伙看着他的背影,那叫一个幽怨。
回到书房,朱栩继续处理他的政务。
现在大明从上到下都是处于一个急变的档口,任何事情朱栩都要掌握在手里,防止出现不可控的变数。
对于秦良玉,朱栩还是没有准许她来行辕。
对于秦良玉,朱栩固然是有私心的,这位女将军已经快七十岁了,这是他最为崇敬的人,他希望能给她一个交代,作为皇帝也好,粉丝也罢,他都要这么做。
“给孙阁老去信,让他择机放出风声。”朱栩说道。
曹化淳上前,道:“是。”
这个风声一放,势必会引起一波乱子,内阁,六部还好说,其他官员,尤其是在野的,不知道要趁机怎么蹦跶。
朱栩摇了摇头,心里道‘孙传庭有的事情可做了。’
孙传庭势必要打破毕自严时代堪稳的朝局与‘新政’,到时候,只怕沸反盈天,天下大乱都可预期。
但是,朱栩期待很久了。他用这么长达十年的时间来做铺垫,做准备,就是要打破这千年的藩篱!
‘封建时代会不会在我手里终结?大明会不会是第一个工业国家?未来会怎么变化……’
朱栩踌躇满志,早已经等不及。
曹化淳见朱栩没说话了,便道:“皇上,三殿下预计两天后就到。”
朱栩低头看着邹本,‘嗯’了声,道:“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让皇后操心吧。”
近来几个孩子越发没规矩,张筠不能继续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三个现在还在罚站。
曹化淳应下,又道:“毕阁老召回了除二孙阁老外的所有辅臣,似乎要做些事情,皇上是否要交代什么?”
毕自严尽管与朱栩言明,他会平稳交接权力,稳住朝局,不会出乱子。但这是在他看来,在朱栩的角度又会不同,不知道他是否会做出对朱栩来说有坏性的事情。
朱栩抬起头,沉吟片刻,道:“给刘时敏去信,要他找几个机会,见见张秉文与赵晗,要他们配合毕阁老,稳住朝局,防止小人作祟。”
有户部,吏部二尚书在旁,风险就小很多了。
曹化淳躬身,道:“是。孙阁老去云南,可能还会去福建见卢大都督。”
朱栩本要随意的点头,忽的又抬起头,道“你是说孙阁老要去见卢象升?‘可能’?这是什么意思?”
曹化淳躬身,低头,道:“毕阁老对军队内部的情况有些担忧,想找卢大都督问个清楚,但毕阁老回京,孙阁老估计是想问皇上,他是否也要回京?”
朱栩有些明白过来,道:“朕当初与孙阁老说,不会强迫他致仕,朕是天子,一言九鼎。他想做什么,尽管去做吧。”
“遵旨。”曹化淳平静的道。
大明朝野盛传毕自严,孙承宗这二位将一同致仕。实则上,朱栩倒是希望孙承宗多留任几年,朝局即将不稳,军队一定要稳!
朝局将要大变,‘新政’又陷入泥沼中,朝廷的大臣们有太多的事情要做。
朱栩挥退了曹化淳,拿起笔,铺好纸张,眉头赫然是:新政纲要,四个大字。
朱栩正在梳理‘新政’的方方面面,要进行一个囊括。等他梳理好,将会与孙传庭谈,这些,都是明年孙传庭要去披荆斩棘的事。
毕自严回京,可以想见,朝局会迅速稳定,那些杂音会不断减少,所有人仿佛都能松一口气。
整个大明,也就这位有这种定海神针的能力。
辽东,沈阳。
孙传庭旧地重游,将辽东的六座大城都走了个遍,神情颇为感慨。
现在,他正在沈阳漫步走着,他身后跟着辽东的军政大臣,一个是周应秋,一个是熊廷弼。
周应秋面对即将继任‘首辅’的孙传庭,从容不迫,笑着道:“辽东能有今天,都是阁老的功劳,我们是萧规曹随,沾了您的光了。”
辽东的大框架就是孙传庭搭建的,当年周应秋履职辽东,上上下下对他多有叮嘱,即便是朱栩,也要求他不要大操大办,稳住孙传庭的计划,逐步推进。
孙传庭再次来到这里,心里自然是颇为感慨,一路上都是认真的看着,极少说话。
熊廷弼与孙传庭也是多年搭档,更为放松些,道:“阁老,要不要听一听关于辽东地理图的情况?”
孙传庭神情这才动了下,道:“走,找个茶馆,详细说说。”
周应秋,熊廷弼自然没有意见,找了个僻静的茶馆,三人落座,慢慢喝茶。
熊廷弼没有兜弯子,拿出一张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