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启明给他们讲了一个和白莺鹂所说的完全不同的故事。
三十多年前,有一行二十九人来到岳家寨,他们是一群难民,说自己的家乡遭遇了饥荒,是在生活不下去了,才背井离乡到了这岳家寨,就像能找个地方安顿下来讨条活路。
岳家寨的人可怜他们,便让他们留下了。百姓们帮着他们搭建起房子,还有人送了些吃的用的来,他们很快成为了岳家寨的一份子。开始的半年和和美美的,很不错。可是半年之后事情就不一样了——岳家寨开始丢人了。
起先是连三个月丢一个,大伙也没在意,还想着是不是贪玩没回家。接着一个月、半个月、三五天……到最后几乎每天都有人不见。
海悦山庄早就开始调查这件事了。那时候还是老庄主当家作主,他派了精明的二儿子岳启儒去调查这件事。岳启儒很快把目光锁定在了那群难民身上。他发现那家每天晚上都会有人摸黑跑出去,回来的时候肩上扛着个大麻袋。
岳启儒跟踪发现他们是把人装在了麻袋里偷运回宅子。更恐怖的事情还在后面,岳启儒深入调查才发现,那些被他们偷回来的人都藏在了后院的柴堆里,不知是死了还是喂了mí_yào,都一动不动的。那些难民每三日拉出两个人来饮血吃肉。
“我亲眼见到他们从人变成狗,趴在被他们偷回来的人身上撕咬啃食。”岳启儒当时吓坏了,一声惊呼暴露了自己。恶狗立刻蹿上房顶追赶他,要把他也拉到院子里吃掉。还好岳启儒功夫不错,恶狗又不敢明目张胆地追出来,不过还是在他身上留下了一个泛着黑血的大爪印。
恶狗的爪子带毒,岳启儒逃出来两条街就晕倒了。也是他命大,该着了他不死,他倒在了一户人家门前,那户人家的老爷子有早起遛弯的习惯。那天早上,老爷子一开门就看到了他,他趴在门前,背上的爪印血肉模糊,吓得老爷子差点没瘫软在地上。
海悦山庄的二少爷,岳家寨里谁人不认识?那家人没敢停歇,赶紧把他送回了海悦山庄。
岳启儒回到庄子里就一直昏迷不醒,老庄主清了多少大夫都束手无策,眼看着这孩子就要没了。就在这时,有两个男人来到了岳家寨。
“他们自称是九殇谷的传人,只用了一副药就把二弟治好了。”岳启明和岳启儒现在说起来还是满心的感激,“我们把恶狗的事情告诉了他们,他们说那是厉犬族,吃人肉喝人血的东西,不是我们这些**凡胎能够对抗的。”
这二人正是慕容慎和公孙湛。他们合力压制了厉犬族,将他们封印在地下。岳家寨的百姓进去宅子挖地三尺,挖出的白骨几乎可以堆成山。慕容慎让人在宅子的旧址上盖了一座富丽堂皇的宝塔,却又砌了一堵高高的围墙把宝塔围住,没留一点缝隙,也不让人靠近。那座宝塔就是无名塔,厉犬族就被关押在了无名塔底。但是他们却放走了一位少女。
厉犬族百人之中就会有一个幸运儿,也是最不幸的。他们不会变成恶狗却活不过三十岁。公孙湛可怜她,并没有把她也一并关在塔底,而是交给了岳启明,那个少女就是后来的慧姨,“恩公说她是一个正常人,不会变成恶犬。我们便把她留在了海悦山庄。没想到她竟恩将仇报,抱走了莺鹂不说,还想利用孩子们放出她的族人!”
听完这些后,白莺鹂的情绪几近崩溃。岳湘瑜还有其他的感情在,可他白莺鹂从小到大都是为了报仇而活,他为了仇恨付出了太多太多,不仅仅是几十年的时间,还有尊严和底线。到头来却告诉他这一切都是谎言?“我不信,我不相信!”岳启明的话摧毁了他所有的信仰!要他如何能承受?
“你那位所谓的‘母亲’是不是留了一个锦囊给你,让你大仇得报后再打开?”云漠突然出声问道。
白莺鹂记起来,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因为那是“母亲”唯一留下的遗物,他一直贴身带着。
白莺鹂从衣领里面把锦囊抽出来,拿着它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打开它吧!”云漠面无表情地说道。
此时的白莺鹂踌躇了,他不敢,不敢去看这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
岳湘瑜却一把将锦囊抢了过来。其实,她一直处在矛盾之中,一方面是慧姨从小给她灌输的仇恨,另一方面又是对家人真诚的爱。女人多半是感性动物,她的天平会倾斜只是因为天平的一边是对她连命都可以不要的双生哥哥。如果没有白莺鹂在,她恐怕根本不会记得慧娘说的那些话。但是,现在连哥哥都不确定他们走的这条路到底是对是错了。
她需要一个答案,纵使这个答案会让她万劫不复。
岳湘瑜用力地撕扯开锦囊,一张白纸从锦囊中掉了出来,上面只有九个字——【手刃亲人的感觉,如何?】
白莺鹂也看到了,他眼神愣愣地,半晌后突然大叫起来。
慕容泠风靠在云漠的怀里默默地摇摇头,“白莺鹂疯了。”她抬手一针射向白莺鹂的颈部,白莺鹂一下子便倒在了地上。慕容泠风朝岳启儒抬了抬下巴,“先带回去吧!让他这么大喊大叫也不是回事。”
海悦山庄的人将两个孩子带回去,之后要怎么给岳家寨的百姓交待那就是他们的事情了。
云漠也把慕容泠风提回了宅子,把人扔到澡盆里要她把身上的味道洗干净。
慕容泠风洗完澡头发湿漉漉的穿着睡袍光着脚丫子就跑了出来。云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