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牛副县长没有召开大会,而是非常恭敬地亲自去每家每户做工作。首先称赞齐家村的村民觉悟高,而且能力强;然后就开始说齐家村今年的好日子,不光粮食够吃,钱也能分不少;最后说说其他受灾村子的惨状,没吃没喝,就差吃观音土了。
气氛到了,牛副县长趁机说了公社里的难处,又是潸然泪下。
村民们朴实,见这么大的一个官儿,为了老百姓鞠躬尽瘁,就差死而后已了,于是就答应了齐家村的后山由公社管理到大雪封山。
短短两天的时间,牛鹏已经说服所有村民,同意了公社的决定。
何甜甜听说这件事的时候,十分佩服,这牛鹏是个人物。
牛大军有这样的一个大伯,估计在这****的年代,不会吃亏了。
一转眼到了腊月,腊月初八发年底的钱和粮食,ty县这边的知青就可以买票回家了。
齐家村的纷纷扰扰,同何甜甜没有关系,她比较担心齐三奶奶,她回家过年了,齐三奶奶一个人孤孤单单在齐家村过年了。如果是以前,何甜甜虽然舍不得,但还会离开回南市过年。
可现在何甜甜告诉自己不能这么做!
还记得在她晕倒的第二天晚上,齐奶奶亲自拎着纸钱,在寒风中,颠着小脚,去了那个乱坟岗子平成的小树林,虔诚的给那些虚无但又神秘的鬼神烧纸,祈求何甜甜可以早日恢复健康。
如果不是至亲的人,又怎么会这样做呢?
齐三奶奶没有其他的亲人,她把何甜甜当成了亲人。
何甜甜得到了齐三奶奶的照顾,关爱,又怎么能无动于衷了呢?
何甜甜做不到留下齐奶奶一个人过年,她回南市和父母团圆。可是父母要工作,估计要到年根才会放七天假,让他们来到ty县齐家村过年,不仅辛苦,而且在这里只能待两三天就要回去,相处不了几天。
何甜甜很苦恼,找到了齐小燕,和齐小燕说说心里话。
齐小燕听了,拍了何甜甜的肩膀,皱着小鼻子,笑话道:“甜甜姐,你那么聪明,怎么就不知道变通呢!你父母要工作不能回来,但是你可以带着三奶奶去南市啊!”
“啊?”何甜甜一愣,她之前总是想着父母不能过来,却没有想到齐三奶奶可以去南市啊!
不过何甜甜转念一想,齐奶奶的年纪大了,坐火车,也要一天一夜,挺累人的,估计齐奶奶的身体受不住。
“可是齐奶奶年纪大了······”何甜甜为难,“万一路上······”
齐小燕抿嘴一下,道:“我曾经听我爸说过,三奶奶一直想去南市,看看她儿子曾经读书,工作的地方,同时也想找找儿子的下落。只是你也知道的,农家人没有时间,也没有钱,所以一直耽搁下来了。你如果真的想报答三奶奶,你就和她说,问问她是不是愿意?”
何甜甜听了齐小燕的解释,恍然大悟,喃喃自语道:“怪不得啊,我经常听到齐奶奶在我面前说起南市,然后就想到儿子,变得心情失落。原来是这个原因啊!”
“是啊,三奶奶虽然是小脚,但身体一向很好。你回去问问她,如果她愿意的话,就可以和你一起回南市啊。”齐小燕道,也想帮着齐三奶奶完成她的心愿。
何甜甜点头道:“那行,现在回家和齐奶奶说。如果她愿意和我一起去南市的话,我就带齐奶奶回家。”
“钱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明天就可以分钱了。齐奶奶也可以分到一些钱和东西,不会花费你太多钱的。”齐小燕解释说道,“如果家里东西不放心,可以放在我们家,我给你们看着。”
“嗯,很好。那我先走了。”何甜甜告辞离开,回家和齐奶奶商量这件事情。
何甜甜组织好恰当的话,才和齐三奶奶说道:“齐奶奶,马上过年了,你和我会南市一起过年吧?”
南市?
那是儿子曾经去过的地方!
齐奶奶听了,眼睛一亮,不过想到那里是何甜甜的家乡,路途那么远。何甜甜是回家过年,她跟着去算什么?或许何甜甜这么说,只是客气一下吧。
想到这,齐奶奶摇摇头道:“不了,那么远,我还是不去了。”
如果齐小燕没有同何甜甜说那些话,或许何甜甜也会错过齐奶奶眼里的一闪而过的希冀。
何甜甜搬着小板凳坐到齐奶奶的脚边,两手托着下巴,笑眯眯说道:“齐奶奶,我从你眼睛里可以出来,你想去南市的。不光因为那里是我的家乡,还是您儿子上学工作的地方。你想去看看,想去寻找他的踪迹。”
听了何甜甜的话,齐三奶奶抬起头,下巴微颤抖,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干巴巴的两只手紧紧攥着何甜甜的胳膊,情不自禁道:“你这丫头,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我想什么,你怎么全都知道!”
从相处不到半年,这丫头,把她心里所想全部猜中了。
齐三奶奶欣慰,如果不是真心关心她,又怎么会猜到呢?
“呵呵,如果是我的话,我也会想去亲亲近的人消失的地方去看一看。”何甜甜心酸说道,“将心比心,你这么坚强的人,心里估计也是这么想的。”
齐三奶奶从衣襟内侧拿出叠地工工整整的帕子,擦擦眼泪,哽咽说道:“是啊,我做梦都想去南市,可是我一个孤老婆子,还是个小脚太太,在这****的年代,我根本就不敢去。这一拖,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仍旧没有去南市。我想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