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仄的舱室内聚齐了逆鳞的全部成员,封尘和枫也在其中。莉娜坐在驾驶席上,逆鳞号得到了油料的补充,终于赶在天黑前摇摇晃晃地升了起来,朝着翡翠之塔的更深处巡行而去。
哈德最后一个踏进舱门里,还未等看清指挥舱中的情况,肩膀就猝然被什么事物一撞,一个趔趄退回到了门外去。老猎人一把抓住舱门的把手,才将身体稳下,只见绿甲猎人正抱着双臂阴测测地立在门口,一身猎装泛着生人勿近的电光。
“森罗,你在干什么?”白夜低声斥道,“给我们的客人留点空间。”
“他是个工会骑士,就该待在飞艇的兽笼里。什么时候骑士团的走狗也能踏进逆鳞的指挥舱了?”绿甲猎人不忿地朝队长说道,又倏地将脸转向哈德,“就算上了逆鳞的船,也不代表你就是我们的客人。你要做好准备,逆鳞号上来虽然简单,可要活着下去就没那么容易了。”
指挥台后骤然投来数道冷硬的目光,哈德假装没有看到这一切,朝暗影猎团的首领说道:“按照之前的保证,我已经打发骑士团的飞艇离开了。我的人接管了你们留在地上的偷猎团——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工会的战舰出动一次,多少要拿些成果回去交差才是,空手而归总不太好看。”
哈德私自调动飞艇,和偷猎者接触,哪一条都是罪无可赦,等在老猎人面前的只有认罪入狱或是叛出工会两条路可走,但船上随行的机械师和船工却都是无辜的。老骑士在离开船队前,至少要留给那些可怜的家伙们一个将功补过的途径。
“工会猎人从来都是这副令人生厌的个性,自己的性命都快要不保了,还假模假样地帮着那些家伙开脱。”森罗哼了一声,“说不定某一天,操纵猎船追捕你的家伙,就是今天的同一伙人。”
?“那也是我自作自受。”哈德无所谓地叉起双手,“就不劳诸位费心了。”
“比起那些来,逆鳞眼下更关心的是猎人工会的情况。”白夜重重地咳了一声,将舱室内众人的注意力拉回到自己身边,“我们可不想在离开翡翠之塔的时候,被一队全副武装的工会飞艇守在我们来时的航线上。”
“这可说不准,”老猎人接话道,“我从骑士团的落脚地出发的时候,斯卡莱特有一批从内陆赶来的战舰正在降落,数量嘛……支撑起一个大型委托的消耗还是绰绰有余的。”
骑士团有一整套批示飞艇委托的流程,即便哈德两年间在团内积累了不少的人脉,但还是等到起降坪上忙做一团的时候,才钻了指挥系统的空子,把银色小船顺利开出了港口。
乍一听到这个情报,银甲猎人的呼吸瞬间粗重了不少。犀在心中默默算了一笔账,考虑到整备和调度的时间,工会的飞艇最迟再过半日就能在整个国境内大面积铺开。届时莱恩也鲁捉襟见肘的人手将第一时间得到缓解,随着居民区附近的偷猎者被不断清剿,工会也将有更多的精力投入到猎场深处。
随着此次工会的委托目标和规划的不同,这个过程所需的时间也长短不定,但以斯卡莱特对待大型委托的风格,这个过程最多不会超过三日。当然,前提是莱恩也鲁本国不对贸然赶来的援手横加阻拦的话。
“船队里有多少工会骑士?你知道他们的航线吗?”仅凭老猎人透露出的只鳞片爪,还无法确定工会的具体动向。逆鳞对金狮子的狩猎超过了一个月,筹划和准备则花费了更长的时间和难以想象在即,暗影猎团怎能眼看着被猎人工会所打搅。重锤手一边计算着自己等人还剩多少时间,皱着眉头脱口问道。
“抱歉,这些我就不能告诉你们了。”哈德耸耸肩,做了个无能为力的手势。
“哈?”森罗像是听了个笑话一般,“你看清楚,这里可不是你们骑士团的船,你怕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吧?”
逆鳞队长止住了同伴掏出武器的动作,不紧不慢地说道:“哈德先生,你心里也该清楚,从踏上逆鳞飞艇的一刻起,你就没有多少选择的余地了。建议你还是好好地配合,这个时候反悔可已经来不及了。”
“我没有要反悔的意思。”老猎人笑道,眼睛却望向指挥舱角落里一言不发的封尘。龙语者从刚刚开始就望着舷窗之外,对身边的一切似乎充耳不闻,“不过在工会还没有发布我的悬赏令之前,我多少也还算是个在职猎人。你们也知道……猎人先祖降罪之类的事情,我不能就这么把工会秘密相关的情报说给你们听。”
“那你要怎么办?”犀不耐烦地问道。
“我会把我知道的统统告诉封尘,由他自己来决定要不要说给诸位听,诸位觉得这样如何?”哈德似乎早有思量。
白夜的面色缓和了些,嘴角轻扬起来:“一个马上就要叛出猎人工会的人,我以为你对猎人先祖早就没有畏惧之心了。也罢,指挥舱旁就有一个客舱,两位需要空间的话,可以去那里暂时休息,我会嘱咐船工不去打扰的。”
…………
封尘粗暴地将老骑士推进舱室,砰地一声反锁了舱门。龙腔视野朝四下散开,确认了没有人在偷听,才将牙齿紧咬着,话语从齿缝中迸出来:“猎人先祖?你是在开玩笑吗?”
“我是在保护你!”哈德虚着声音吼道。年轻的暗影猎人知道的越多,对逆鳞越有价值,一路上就会越是安全。因此老猎人上船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情报尽数转移到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