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沂州城外,一个叫作墙子沟的平野上,李兴率领两万虎贲军和八万江北军交战。
十万人分为两边对峙在五、六里宽的墙子沟前,铺满了整片大地。虎贲军的士兵穿着红色的贴身军装,江北军则穿着灰色的短褐。整个战场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小片红色对抗一大片灰色。
两边都有大量的火炮,一开始,两边就使用大炮对轰。
李兴这次带来了四百门重炮,都使用开花弹。两边距离尚有五里,李兴就让开花弹朝江北军抛射了。
开花弹呼啸着划过天空,砸进了江北军的庞大队列里,炸出了一个又一个巨大火花。
江北军立即开始了还击。
江北军从荷兰人那里购买的火炮同样是长炮,同样可以抛射很远。基本上,在五里的距离上,江北军的大炮就可以控制落点在一小片区域了。
江北军拥有比李兴更多的火炮,自认为可以用实心弹击垮李植的开花弹大炮。六百门重炮被拉到了阵前,江北的炮手们给大炮装药上弹,开始朝虎贲军的炮兵射击。
黑色的炮弹像雨点一样朝李兴的炮队射去。
李兴的炮队遭到炮击,立即对准江北军的火炮进行还击。
不过在五里的距离上抛射炮弹,准头还是有限的。两边也不知道要打多少轮,才能把另外一边的大炮压制下去。炮战一开始就没有停止的意思,天空中炮弹乱飞。震耳欲聋的炮击声像是连绵不绝的惊雷,震得人耳朵发疼。
落地的炮弹时不时砸在一、两架大炮炮身上,让倒霉中弹的大炮退出战斗。虎贲军的开花弹在江北军阵中乱炸,自然会造成较多伤害。而江北军的炮弹更多,虽然是抛射,有时候也会砸到个别虎贲军士兵的身上,把士兵砸死。
极少出现战损的虎贲军,出现了可观的伤亡。
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对面有这么多精良大炮,要端掉对面的大炮需要时间。在大炮对射的这个阶段,伤亡是必然出现的。
为了减少伤亡,李兴让炮兵以外的其他兵种摆出稀疏阵形。
李兴用望远镜看了看江北军的布阵,看到吴三桂和左良玉把大炮都摆在最前面开炮,暗道这便是大哥说的时机了。
他一挥手,喊道:“神枪手出击!”
两千五百名神枪手牵着战马,朝五里外的江北军炮兵走去。
这些神枪手的目标是江北军的炮兵。江北军的炮兵并不是集中摆设的,而是散布在整个阵线上,所以这些神枪手便分散着往前面冲。不过为了不引起江北军士兵的警惕,这些神枪手没有骑马冲阵,而是牵马快跑。
这便的神枪手一出动,对面的吴三桂立即就发现了。
吴三桂举起李植送他的望远镜,奇怪的看着两千五百名虎贲军士兵。这些士兵牵着战马,一走出队列后,就往各个方向走散了。
虎贲军的大炮射角颇平,为了防止从背后误伤这些牵着马的士兵,虎贲军的大炮一度停止了射击。等这些牵马士兵走到了一里多外,虎贲军的大炮才再次打响。
这些牵着战马走出来的天津士兵不但没有保持队列,而且更是呈扇状的往前面跑。两千多人越往前面跑就分得越散,到最后已经完全散开。
在这个时代,士兵接站时候都是要保持队形,以队列的力量维持阵线的。所谓双拳难敌四腿,散开的士兵遇到队列的敌人,就会陷入一人对阵几人的被动局面。在这个时代如果士兵散开,就完全没有战斗力,容易被成队列的敌人一冲就冲垮。
对面的虎贲军二千多人牵着战马不骑,在炮火纷飞的战场上完全散开,让吴三桂觉得匪夷所思。
这是来送死的么?
左良玉没有望远镜,他眯着眼睛看着虎贲军的神枪手,也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感觉。他看着那二千人分散到长达五、六里宽的战场正面,变成一个薄薄一层的长条,不知道李植的虎贲军这是什么战术。
难道李植的弟弟李兴准备用这二千人冲杀八万人的江北军?如果这两千人继续前进,恐怕都不能接近江北军的阵线,就要被江北军的铁炮手射杀在战场上。
吴三桂疑虑地说道:“要不要派士兵上去驱散这些敌人?”
张慎言抚须说道:“不可!此时大炮虽是抛射,实际上角度很低。若是让士兵冲到炮兵前面去交战,说不定就要被自家的炮弹射中!到时候士兵若是一下子被自家的炮弹炸溃了,就当真是上李植的当了。”
“且看这些杂兵靠得多近!若是他们欺到二百步,便让大炮用霰弹射杀他们。”
张慎言说得很有道理,吴三桂和左良玉沉吟片刻,都找不到反对的理由。
在江北军疑惑的眼神中,李植的神枪手走到了江北军阵线的四百米外,一个个趴在了地上。
班长韦老大这次也被选为神枪手,他趴在了荒芜的草地上,用步枪瞄准了对面的炮兵。放大四倍的瞄准镜中,四百米外的江北军炮兵目标颇大,韦老大将步枪对准了一个发号施令的炮长。
“呜~~”
李兴的中军处,海螺号猛地吹响。
韦老大屏息静气,摁下了扳机。只听到枪膛中啪地一声响起,然后周围的步枪全部打响,在漫长的战线上响起噼哩啪啦的射击声。
韦老大的瞄准镜里,那个被瞄准的炮长胸口突然迸射出血箭,捂着伤口倒了下去。不仅是这个炮长被射倒,这个炮长附近的一个测量员和一个调整炮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