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四看了看范永斗,喝道:“哪个夹墙?”
范永斗哭丧着脸说道:“良字院第三进中间一间正房的夹墙里,全是银砖。”
李老四看了看身边的军官,那个军官赶紧带人去拆墙去了。
等了半个时辰,李老四去看了看,果然看到那院子里的士兵们和军官们喜气洋洋——那拆开的墙壁两边包着青砖,中间全是一层银砖,数量多得令人瞠目结舌。
银砖被堆在一起,层层叠叠像小山一样。那些银砖每块都是九寸长,四寸半宽,三寸厚,也不知道在墙壁里封藏了几年了,银子微微有些发黑。李老四抱起一块看了看,觉得那银砖十分沉重,竟有大半个人沉重。
等这间房子全部拆除,发现一共有一千二百多块银砖。军官们在范家商铺里找来秤称了称,确定这些银砖合计有一百六十多万两银子。
李老四略一沉吟,又走回到范永斗旁边。
“范永斗,你胆子不小,只说出这点零头出来打发我?你可知道藏匿银子的下场?”
范永斗脸色发白,看着李老四的脸上惊疑不定。
李老四一挥手,说道:“把范家掌事的,范永斗的大儿子范可成枪毙了。”
“不可!不可!不可啊!”
李老四话音未落,旁边一个中年男子就发出了杀猪一般的求饶声。范永斗的大儿子听见李老四要砍他脑袋,磕头如捣蒜。
“大将军饶命!大将军饶命啊!”
范永斗脸色一变,张口说道:“大将军,等等,我说!我说!”
李老四却不给范永斗救人的机会,又是一挥手。一个手持步枪的虎贲师士兵走了上去,对准了浑身颤抖的范可成,啪一声把这个通敌奸商开枪打死了。
跪在地上的范家人目睹这一幕,一个个面无人色,都发起抖来。他们全部看向了家主范永斗。范家人生怕家主范永斗再嘴硬,害怕李老四再杀范家人。
看着大儿子的尸体,范永斗一时间泪流满面,身子一抖一抖的,再没有了刚才的镇定。但他失去了儿子后被李老四吓到了,却丝毫不敢再挑战李老四,指着北面的院子说道:“后花园假山下面挖地二丈,有一个藏银银窖。里面有一百个银冬瓜。”
“天字院第一进院子的正屋地基下面,埋着四十万贯永乐通宝。”
“心字院第三进院子水井里,派人打着火把进井道,可以在水面上方一丈处看到一个红砖砌就的圆墙。打碎那个砖墙,里面是一个银窖,藏有纹银五十多万两。”
范永斗老泪纵横,把额头都磕出血来:“其他的,其他的真没有了!”
李老四看着范永斗,想了想。
琢磨了一会,李老四才说道:“先这样吧,把这些奸商都押下去。找一个院子关起来。”
士兵们这才押着范家一门老小,推搡着他们往良字院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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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原城东城门城楼上,急冲冲从京城赶来的司礼监秉笔太监王承恩和宣、大、山西总督王继谟站在一起,看着一车车运载着银锭和铜钱往天津去的牛车,脸上阴晴不定。
王承恩看着那些押着财货东去的虎贲军大兵,摇头说道:“想不到宣大山西三镇的十几万兵马,竟拦不住津国公的四万强兵,一个月就被打得落花流水。”
“天子本以为这一次清查晋商是旷日持久的大事,说不得要扯皮一年,想不到津国公以雷霆万钧之势,只用了三个月就把事情办完了。朝中的文官们还没有反应过来,津国公已经把通敌的晋商一网打尽了。”
王继谟抚着胡须摇头叹息,说道:“中贵人,这次天子是被李植诓骗了。这晋商在三镇经营数百年,八家晋商的财产以千万计。天子只要五百万两,当真是大大地便宜了李植。”
这个宣大总督王继谟是个油滑角色。他是天子任命的流官,干几年就走人,和山西八家晋商的关系不像地方武官那样根深蒂固。所以这次一听说李植奉天子圣旨清查晋商的事情后,他就躲起来一声不吭。
一直到李植的兵马大获成功人赃俱获,把晋商连根拔起来,他才跳出来。因为李植从他的地盘上搜刮这许多银子却没有分一分钱给他,他一肚子的不满。刚好遇到王承恩来落实“五百万两上缴天子”的事情,王继谟就跳出来煽风点火,鼓动王承恩找李植要银子。
王承恩听到王继谟的话,脸上抽动了几下,咬牙问道:“督臣觉得这次李植收获多少?”
王继谟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中贵人,以本官的大致估算,李植这次是盆满钵满。且不说那些铜钱银锭,光说八家晋商这些年积累的田庄商铺,怕也有一千万之巨。抄家得的银货,也应该有一千万。”
听到这个数字,王承恩眼皮控制不住地跳了跳,半天没说出话来。
“这么说,算上银铜财货,津国公这次起码要入账两千万两?”
“两千万两最少的!”
王承恩听到王继谟的话,十分为天子的内库银感到心疼。天子怎么只开了个五百万的口?这可是两千万两的大买卖啊!王承恩一下子忘记了礼节,自顾自走到垛墙边上,满脸揪心地看着那一车一车往外运的铜钱。
王继谟凑上来说道:“中贵人,一定要让李植吐一点出来,上缴天子一部分,充实宣大山西三镇的军库一部分!”
王承恩吸了口气,没有说话。
两人正各怀心思地站在那里琢磨,郑开成走上了城楼,来和王承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