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二十三日,李植坐在津国公府中,和麾下的将领官员们议事。.
李兴说道:“大哥,如今山东的奸佞已经被全部捕杀,我们是不是把常驻日本的五千兵马送回到大阪去。”
李植摇了摇头,说道:“这次事情还没有完。”
众人听到李植的话,都愣了愣。杀完了山东集资倒李的士绅,还没完?
李植淡淡说道:“不杀几个围攻天子,妄议调兵讨伐我们朝廷大佬,世人不知道畏惧我李植。文官们以为躲在京城中就可以肆无忌惮地攻击本公,我要让他们知道代价。”
李植朝韩金信问道:“韩金信,这次朝堂上逼宫天子调集关宁军,是哪个带的头?”
韩金信拱手出列,躬身站在殿内说道:“此次闹得领头的,是内辅周延儒、吏部尚书郑三俊和都察院左都御史刘宗周三人!”
李植冷冷说道:“此三人,可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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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二十八,紫禁城养心殿内,朱由检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感觉十分的疲惫。
朱由检在为讨伐李植失败后的善后事宜愁。
这次文官调集七万六千关宁军大军讨伐李植,结果在滦州完败。这事情不是这样就完了,既然没能灭亡李植,接下来就要安抚李植。如果不用安抚工作让李植满意,如果李植在对朝廷的怀疑中造反,局势就无可挽回了。
必须杀几个人负责。
当其冲的就是洪承畴。
朱由检这次给予关宁军入关的旗号的“整肃天津地方秩序”,严格说起来,朱由检并没有给东林党人开战的权力。如今打起来了,还打输了,朱由检自然要追究擅开战端的主帅责任。洪承畴作为关宁军入关的统帅,前几天被朱由检革职查办,关入了诏狱。
不过处理相关人员的关键还在于李植是否满意。把洪承畴拿下后,朱由检一直在等李植的反应。
然而李植显然不满意。
李植上了一封奏章:“臣李植奉天子之命提督天津、山东兵马戎政,克己奉公兢兢业业,无料却突遭关宁军讨伐...臣知此次讨伐,非天子之意,非关宁军所愿,拿下洪承畴于事无补。若天子确有重振朝纲之志,当拿下朝中东林党奸臣。”
“臣以为,内辅周延儒、吏部尚书郑三俊、都察院左都御史刘宗周三人是此番逆潮的总指挥。拿下此三人,内可以洗刷朝政,不再将国之权柄交于奸臣。外可以震慑群小,让世间人清楚天子不是东林党可以左右。”
朱由检把奏章往桌子上一扔,叹了一口气。
王承恩摇了摇头,说道:“圣上,李植身边有人呐。他知道这事是东林党办的,是要东林党大佬的命啊!”
朱由检缓缓说道:“洪承畴虽然善战,却只是一个孤臣。杀洪承畴容易。但是周延儒、郑三俊和刘宗周三人都是东林党大佬,杀此三人,会受到东林党的重重阻挠,甚至反扑,却不是那么容易的。”
王承恩转了转眼睛,又说道:“圣上,李植这些天在山东大开杀戒,抄斩了两百多人呐!”
朱由检摇头说道:“如今关宁军都拿李植没办法,李植在山东如何行事,朕已经管不了了。”
“李植如今三万大军还没有散去,始终陈兵在天津,打到京城来只要几天。”
朱由检看着书架上的资治通鉴,想了好久。终于,他缓缓说道:“李植既然不恨洪承畴,就把洪承畴放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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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卫诏狱中,洪承畴看着天花板上的蜘蛛,一声不吭。
他已经被关在诏狱中十五天了。
洪承畴觉得自己会死,因为自己带关宁军讨伐李植,打输了。
这一战不是义战,是东林党为了维护士绅的逃税权起的内战。如果打赢了,自然是皆大欢喜。但是如今既然打输了,朝廷就要面对李植的滔天怒火。
李植手握重兵,雄踞天津。如今连号称天下强军,一年花费朝廷四百多万两银子的关宁军都不是对手,这有多可怕?虽然说天子这些年练了八万新军,但新军从未上过战场,能否抵挡李植尚未可知。
可以说,打败了关宁军的李植已经完全从气势上压迫朝廷。如果朝廷不拿出妥善的安抚方案平息李植的怒火,李植随时可能举兵造反!
洪承畴觉得,自己率兵攻打李植,这是当其冲,李植一定不会放过自己。
而且天子给这一次讨伐的旗号是“整肃天津地方秩序”,如今开打了,打败了,天子肯定要处理自己,以彰显天子自己并没有开战的意思。
洪承畴叹了口气。
自己戎马一身,先是在陕西平贼,后来又到蓟辽御奴,被朝野上下誉为善战名将。自己在锦州之战依赖李植取得大胜,受封伯爵位极人臣,本以为可以风风光光地过完这一生。没想到最后还是躲不过朝堂上的暗潮汹涌,落得一个革职拿办,身异处的下场。
洪承畴看着天花板上的蜘蛛动了一下,原来那蜘蛛网住了一只蚊子,过去吐丝了。
洪承畴叹了口气,此时他觉得权势滔天的李植就是那只蜘蛛,自己就是那自投罗网的蚊子。
洪承畴暗道自己是不是该咬舌自尽,自杀在诏狱中,也算死得体面一些。
然而他终究是个十分自爱的人,哪里舍得丢弃这副皮囊?叹了口气,洪承畴无奈的倒在了牢房中的唯一一块木板上。
正在洪承畴绝望的时候,大狱的门口被打开,一个太监带着三个锦衣卫走了进来。其中一人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