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陌去了父亲赵硕家中,这件事秦含真直到下课回来,才从赵陌的丫环青黛处听说。她不由得有些诧异,赵陌这时候去见赵硕做什么?
难不成是找他打听消息去了?不过也有可能是寻求助力。赵硕来京城这么久了,在皇帝赐宅之前,都一直住在京城的辽王府里。虽说在那期间,他不可能完全收服辽王府上下人等,但收买几个耳目,应该还是没问题的。现在他不在辽王府里住了,这些人放着也是白放着。在赵陌住在辽王府期间,让他们护着赵陌一些,应该不难吧?
这么想着,秦含真也就没有多说,只问青黛:“你们把行李都收拾好了?赵表哥有没有说,他打算什么时候去王府?”
青黛眉间隐有忧色:“是,哥儿说了,等他从大爷家里回来就去。他只带费妈妈,却不打算带我。”
秦含真倒是能明白赵陌的顾虑:“听说辽王府的二爷、三爷脾气都不大好,赵表哥不带你,也是护着你的意思。费妈妈年纪大些,人也精明,况且她本是内务府出来的,多少有些体面。”
青黛纠结地搅着帕子:“秦三姑娘,我心里着实害怕得紧。哥儿非要回王府去,倘若王妃和二爷、三爷为难他……”
秦含真也在担心这个呢,可是赵陌看起来似乎挺有把握的,他应该能保护好自己吧?
秦含真想了又想,啧了一声,觉得还是要给祖父秦柏那里送封信才行。就算不催着祖父祖母回来,也得把如今的局势告诉他老人家知道,该如何应对,也要请他示下。
秦含真还想到自家表舅吴少英,他如今还在隆福寺读书,准备明年的春闱。虽然打搅他读书好象不太好,但祖父祖母都不在家,父亲忙于工作,若是有表舅坐镇家中,替她镇着场子,她心里也会安定许多的。
秦含真暗暗拿定了主意,就听得小丫头来报:“赵小公子回来了,唤费妈妈把他的行李送出去呢。”
赵陌这是不进二门,直接带着行李走人的意思?秦含真连忙拉着青黛一块儿出了二门,发现赵陌就站在清话。费妈妈落后一步,提着两个大包袱来了,她身后还跟着两个婆子,拿着书箱等物。
赵陌回头见秦含真也在,微笑道:“表妹怎么也来了?今儿日头晒得厉害,快到门里头来站着,这里阴凉些,仔细中了暑气。”
秦含真也不在意,走到他身边,打量了那两个陌生的小厮两眼:“这两个人我没有见过。”
那两个小厮中的一人似乎颇为机灵,忙笑着给她行了个礼:“小的昌儿,给姑娘请安了。”另一人连忙也跟着行礼:“小的叫盛儿,给姑娘请安。”
秦含真看向赵陌,赵陌道:“这是父亲给我的两个人,他们会陪我一道回王府去。”
秦含真挑了挑眉,又打量了昌儿、盛儿几眼,眼尖地发现那昌儿手脚利落,脚步轻盈,而盛儿的手上有茧子,下盘也很稳当,似乎是习武之人。她有了个猜想,便扯着赵陌的袖角,将他拉到游廊拐角处,小声说:“令尊把这两个人放在你身边,有没有说要让他们做什么呀?”
赵陌看了看昌儿与盛儿,微微笑了笑:“还能做什么呢?自然是侍候我了。我这回除了简哥儿借我的两个小厮与费妈妈,就没带什么人了。父亲担心我不够人手使唤,就把这两个小厮借给了我。等我离了王府,自然是要把他们还回去的。”
秦含真对心中的猜想越发笃定了,便提醒赵陌:“你带着他们去辽王府的时候,多少提防着些。不管他们要做什么,你都得把自己保护好了,别叫他们连累。”
赵陌惊讶地看了秦含真一眼,笑得更深了些:“表妹觉得他们会做什么?”
“我怎么知道?”秦含真撇嘴,“反正令尊这么长时间都没搭理你,听说你要回辽王府住几天,就把这两个人打发来了,说不是有目的的,都没人信!如果只是想要耳目,他在辽王府住了几个月,难道就没动过手脚?我刚才还在想呢,如果你父亲在王府里有人手,现在就该出头来护你了。”她很郑重地表示,“要是真有这样的人,你记得跟他们说一声,一旦你受了欺负,挨打挨骂什么的,千万要给我送信来。我马上通知祖父,请他老人家派人去接你。就算祖父没回来,我也可以去找父亲。”
赵陌心下温暖,柔声说:“好妹妹,我没事的,你真的不必担心。我答应你,若真个有事,就让人给你送信来,可好?但你真的不必惊动舅爷爷他老人家。”
秦含真十分不以为然:“别对自己的计划太过自信了,我们都只是小孩子而已,再天才的小孩子,见识也是有限的,要尊重老人家的智慧和经验。你不想打搅我祖父祖母的休假,那没关系,但我要写信把事情详详细细地告诉祖父他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祖父自会心里有数。要是他觉得没必要回城,一封信也打搅不了他;要是他觉得有必要马上回来,就证明情况已经到了十分危急的地步。你不告诉他实情,反而会误事。所以,你就别拦着我了。”
赵陌叹了口气:“好吧。表妹说得有理,是我大意了,太过高估自己,就照你的意思办吧。”
秦含真听了,重新又高兴起来。
赵陌想了想,觉得既然要给秦柏送信,还是自己亲自写上一封吧。有许多事,秦含真都不了解内情,就怕会说不清楚,反而误导了秦柏。
他迅速到书房里借了笔墨,匆匆写了封长信,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