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将忽然听到这个相反的声音,不由得一起回头一看,原来又是秦良玉。
左宗棠微微一笑,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秦良玉走过来几步,缓缓说道:“诸位将军可否想过,为何我军刚刚取得一场大胜,士气正旺之时,那狄昕却反而来索战?”
此时众人开始深思起来,一旁的林冲出来,不确定地问道:“那狄昕本就不是善谋之辈,也许因为将军刚刚破了合浦,他心中气愤不过,故而才索战,此事不足为奇。况且秦都尉刚刚也说了,如今我军士气正旺,为何不能与狄昕一战?”
此时秦良玉拱手向林冲施了一礼,继续说道:“并非不可一战,只是此战却非上上之策,与左将军之前的策略并不相符,所以末将这才出言劝阻。左将军攻伐交州,小心翼翼,步步为营,每攻占一城一地,总是先令人安抚百姓,稳定人心,再图进军。而这正是狄昕所担心的。如今狄昕忽然下了战书,想要决一死战,便是已经做好了完全准备,想要孤注一掷,和我军拼个你死我活。若是左将军真的应战,即便我军胜了,到时候也会损失惨重,而狄昕,也只是投降而已;相反,若是我军败了,则左将军这数载功劳就毁于一旦了!”
听到秦良玉的这番分析,众人才明白这纣王的居心,刚开始的求战激情也被这一番话浇灭了。只不过这时姜松也冲着秦良玉问道:“可是狄昕答应,若是真的我军胜了,那到时候狄昕便会率领所有部下归降,这样不但收服了一员猛将,还能又交趾城中的数万将士,这岂不是对我军有百利而无一害啊?”
秦良玉刚想开口反驳,只听得一旁另一员女将新月娥走了出来,向着左宗棠说道:“虽然狄昕已经在心中大营了这些条件,但是将军可知,狄昕此人,不但暴虐成性,而且还不愿意屈居人下。士燮之前收留了他,几年时间,他便培养了许多自己的势力,而士家在交州经营那么多年,也无法再挡住狄昕的这般倾轧。所以诸位将军可不比相信狄昕会真的率部归降。况且即便归降了,难道众位将军忘了新文礼之事了?”
一提起新文礼,众人不由得一阵后怕,新文礼当初便是假意投降,后来险些要了左宗棠的命。若是纣王也是和新文礼一样诈降,那危害可比新文礼大多了。他不但自己一身本事,除了姜松没人再能胜过,而且他领兵多年,心腹不少,真是一呼而应,到时候军中必然大乱。
而且这句话是从新月娥口中说出来的,新月娥比其他所有人都更了解纣王的为人,众人不由得沉默起来。
“可是难道我军还会怕了狄昕小儿不成?区区狄昕,姜松愿意先去斩了此贼,将军领大军破城即可,到时候不管他麾下多少将士,蛇无头不行,又有何惧?”
姜松之前和纣王便有一战,虽然当时还有些不敌,但是姜松心里却一直没有服气过,他还有很多枪法没有使出来,所以他有信心,再次对战之时,绝对能击败他。
看到姜松求战心切,左宗棠呵呵一笑,上前说道:“我深知永年将军枪法如神,只是那交趾不止有狄昕,还有士燮一家。若是现在你就斩了狄昕,那恐怕这交趾又落到了士家的手中。士家在交州经营多年,可比狄昕难对付多了。如今只能让他们继续内斗下去,甚至让士燮真的肯倾心投降之时,我军才能进军,永绝交州之患。”
众人都知道左宗棠的策略确实已经在交州打开了局面,那些难缠的山越之人,现在几乎很少有人降而复叛便是明证,所以他们都对左宗棠的策略佩服无比,纵然黄忠如今也是归乡心切,也心悦诚服地拱手说道:“左将军英明!”
此时的纣王已经开始秣兵历马,准备和左宗棠的决战。然而当左宗棠的书信送到之后,他仿佛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兴致全无。
“左魁小儿竟然如此怯战,实在气煞我也!”
纣王的性格,即使他麾下的心腹之人都不敢轻易去劝说,自然安庆绪和养由基也不敢多说什么,生怕一个不小心激怒了他引来杀身之祸。
正在这时,士壹走了进来,望着此刻余怒未消的纣王,他上前陪笑说道:“兄长听闻将军又要再兴刀兵,特意让某前来劳军!”
纣王虽然不知道这士燮到底卖的什么关子,但是毕竟现在名义上士燮还是主公,他还没有撕破脸皮,所以虽然他也不动弹,也不行礼,但是口上还是说着:“主公有什么吩咐吗?”
“主公让将军尽心尽力,只要能击退左魁,那这交州之主就让给将军!”
听到这里,纣王一下子来了精神,嘿嘿一笑道:“主公莫非是开玩笑拿我寻开心的?”
士壹摇了摇头道:“绝非玩笑!如今左魁大军近在咫尺,若是不能退敌,那这交州之主也是有名无实。若是将军真的可以击退强敌,那将军这交州之主便是实至名归,有何不可?”
虽然纣王心中还是忍不住激动了一下,但是转念一想,士燮的这番话无异于空谈。现在他要是真的能击退左魁,收复交州之地,那这交州之主士燮让不让都没有什么区别;但是若是无法击退,那他便只能是士燮的臣。
甚至如今在众将士面前,士壹说出这番话,便是将纣王的不臣之心尽皆显露出来,这便让纣王在军中有一个乱臣贼子的骂名了。
想通了这一层,纣王才明白这士燮的狡猾,他心中愤怒之余,却也并没有显露出来,继而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