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彦的理解是,东汉在西南搞得是羁糜区,也就是将那些地方纳入华夏文化圈,给当地的土著随便封个官职,好让子孙后代想要那些土地的时候吼嗓子“自古以来那里就是我们神圣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之类的,至于子孙后代有没有那个本事将土地拿下来就管不着了。
羁糜区在西汉和东汉的时候还不盛行,强汉一贯就是看上了就必须夺下来,只有觉得没有多少价值,丢在一旁觉得可惜,才会丢给土著几个连县令级别都不到的小官。
羁糜区真正盛行是在隋唐时期,又以李唐最为发扬光大,才有历史学家说李唐的疆域版图看着挺大,可是真正受控于中枢的也就是那些固有之地。而所谓的固有之地是西汉时期最大的版图,历史上也就杨隋和朱明中枢掌控的疆土超过西汉,李唐并没有。
挝族人求助那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刘彦根本就懒得过问,他必需知道的是从长江以南迁徙到巴蜀之地的那批人现状怎么样。
“总的来说还算安稳。”蔡优为刘彦详细解释了一下,大体是迁徙过去的那些人原本就没有属于自己的土地,现在虽说还是没有属于自己的土地,可是生产出来的产出比原先能够留下更多。他后面又说:“现在多生育可以获得土地奖励,也算是给了他们盼头。”
生育奖励土地是汉国前年才正式确定下来的国策,为的是鼓励多生育来增加国家的人口。附属的政策并没有多少,除开必要的国家经济和粮食辅助之外,是延续中原王朝历朝历代的国策,也就是男子多少岁必须成亲,女子多少岁必须嫁人,要不就会有什么惩罚之类的律法约束。
汉国的土地大部分是掌握为国有,有大量土地的除开因功被封赏之外,只有那些本来就有合法田契的家族。同时,田契合不合法是建立在汉国承不承认,那么事实上造成的就是那些家族除非是早早效力刘彦,不然就是不被承认。
随着船队驶入长江水道,深入一段距离之后刘彦已经能看到两岸挤满了围观的人,不由问道:“现在长江以南还有多少人口?”
“扬州仍有接近一百三十万,与其余各州合计约有四百万。”蔡优特意解释了一下,一部分从扬州迁徙出去的人口还是安置在长江以南,只是前往那些人口稀少的州郡:“实地考察之后,广1州和荆州皆是适合开垦产粮之地,只是还需年月来进行开荒。”
广1州就是现代的广1东和广1西1壮1族1自1治1区,要说便于开垦也就是在广1东一带。
荆州则是现代的湖1南,可以说开垦难度还没有广1东那边的难度大,要是不去管什么生态的话,放火烧林子和旷野会是很快速的手段,处理那些根须之后就是一片沃野良田,绝对不会辜负鱼米之乡的美称。
刘彦很清楚南方有那些地方合适作为产粮地,他印象最深的就是满清期间仅是湖南就供应全国一半以上的粮食,那么不管开发多久能够成型,反正不能那么浪费放着不管。
“长江以南最为富庶的是在扬州,手工业非常发达,处处是良田。”桑虞说这句的时候却是显得有些阴测测,对着庾翼不是问话的问道:“廷尉署有搜索职权,对扬州的一些事情该是了然吧?”
汉国不是进行了一些改革嘛?其中最大的改革就是一些执法以及监督上面。诸如御史府主量刑与审判,廷尉署专诸搜索、缉拿、关押之权,大理寺行监督之职责。
庾翼本来还用复杂的心情在观看两岸的围观人群,颇有些时过境迁的意思,被桑虞突然来那么一下,开始明白为什么越来越多的同僚对桑虞不待见了。
“这……”庾翼见刘彦看过来,先不说刘彦对那些事情知不知情,被桑虞捅出来就不能不说:“大多数叛逆被灭,家产归于国有,却有一小部分的土地……并未录入国有田册。”
刘彦对那些事情知道吗?很显然并不是毫不知情。
南方在东晋小朝廷时期是世家林立,他们主导着国家的走向,对土地的侵占以及兼并国家根本就管不了,差不多是恢复到了战国时期楚国的状态,也就是氏族分割自治,至于听不听中枢的指示和命令只看个人自愿。
不管是世家级别还是豪强级别,要被算账的时候总是能够想出手段来自救,其中就包括拉人下水,贿赂执法者会是常见的一种手段。
刘彦知道了而没有进行处理,是前去处理的官员并没有因为收了好处就手软,也并没有大肆收受贿赂,胆子最大的就是收了一千亩土地,而那个胆子最大的人是桓温。
桓温为什么去接收一千亩的土地,事后也没有极力地隐瞒,很多人其实是心照不宣,无非就是觉得自己立下的功劳好像有些过大,用这种事情来自污。
说出去其实挺丢人,先汉一个堂堂的征南将军收受贿赂没有几万十多万亩根本就不收,一些权力大的小官甚至都敢几万亩土地的受贿,桓温要自污只敢收一千亩。
“依照汉律处理罢。”
刘彦说话的时候看了几眼桑虞,后面在桑虞即将开口说话的时候将头扭开。他是越来越搞不懂桑虞到底是要干什么,怎么会卯足了劲要得罪所有同僚?
船队一直都在逆水航行,速度上并不怎么快,所过之处是由长江内河水军沿途护卫,岸边处处可以看到人影,有不少根本就是在岸上追着船队一路跟随。
到了江都边上时,江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