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初妆的行为,且不说背后说她的人太多了,这些她心里也清楚,就是她自己,也是觉得自己的行为不对,特别是在落到那样的境地之后,更是觉得这就是自己的报应。
而现在却有一个人说,想让自己生活的更好的心并没有错,这并不是不守本分,即使她的行为伤害到了别人的利益,不能归在这一类人里面,依然觉得有一种找到知音的感觉,特别是,是一个看着很成功的人说出来的这话,自然就更有重量。
可惜,本来可以成就一段主仆相得的佳话的,却被她自己给搞糟了!
本来薛初妆就准备说实话的,只是这实话其中有些是她准备死死的烂在心底的秘密与不堪,是不准备倒出来的,现在却突然释然了,这秘密藏在她的心底,只要一想起,就有把她逼疯的节奏,也许说出来,人就轻松了,实在活不下去了,也不过就是一死罢了。
这时候,好像死亡也不是那么让她害怕了一样。
薛初妆下定了决心,跪在地上伸直了身子,抬起头来对招弟说:“请大娘子屏退左右,有些话,我想单独跟大娘子说。”
话音刚落,一直在招弟身后充当背景板的一个丫鬟就说道:“你是什么人,有什么资格对大娘子说这些话!说句难听的,没有人在大娘子身边,万一你伤到了大娘子点呢?”
薛初妆苦笑了下:“这位妹妹你说笑了,就凭我现在这样,如何敢对大娘子不利?我人就在这里,你们可以先搜搜我的全身上下的。”
说着面对招弟,恳切的说:“大娘子,我也知道我这话说得无理,只是我将要对大娘子说的话,让别人知道,我也是活不下去了的,就请大娘子看在我跟这肚子好歹也是两条命的份上,发发慈悲,听完之后,大娘子要如何对我,我也绝无怨言!”
招弟注视了她半晌,挥挥手让身边的人下去了,倒也不是说招弟就这么信任薛初妆不会对她不利,而是她现在的安全问题,一般还真不用担心,李公子在她们姐弟身边,全都派了人暗中保护,这些人来无影去无踪的,招弟即使知道他们的存在,但是却从来不知道他们隐藏在什么角落,不过什么事情都不会落到她身上就早已被解决了。
薛初妆可不知道啊,看招弟如此待她,顺服的心又加了几分,那些让她难堪尴尬想起就唾弃的过往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启齿了。
“大娘子,在被你买下之前,奴婢是安南侯府里的丫鬟,从小就在侯府大公子的院子里伺候,奴婢卖进侯府的时候年纪小,人还算机灵听话,一路陪着大公子长大,也做到了书房里伺候笔墨的大丫鬟,公子有红袖添香的心,府里也有别的丫鬟看着眼红的,编排奴婢总有一天要被公子收为姨娘,但是真真切切的,奴婢那时候并没有这样的心。”
开始还在“我”来“我”去,这时候心思变了,称呼就是恭恭敬敬的自称“奴婢”了。
至于招弟,如果刚开始还没有什么兴趣的话,这时候也想听听薛初妆的下文了。
她学文学的,古代故事看多了,也很郁闷各个话本的单调,每个丫鬟总会跟她所伺候的公子发生点不得不说的二三事,让人总是感慨古人的脑回路怎么都是一样,或者其实这都是落魄文人的理想中生活,所以故事才都这样雷同,现在有个活生生的故事中的主角站在面前分析当事人心理,倒也听的认真了。
至于薛初妆自称的改变,她还真不介意,那些礼仪她学,但是思想上并不认同,自然也不会在这种所谓的“尊卑”上计较。
甚至看薛初妆跪在那里,示意她自己去搬个小凳子来坐着说,所有的生命都是应该被尊重的,特别是未出生的孩子更是无辜的。
薛初妆也没有矫情,她虽然跪功了得,但是肚子大了真让她一直跪着她也是撑不住的,换以前会得了便宜还在心底腹诽招弟没有个严格的规矩,现在心态变了,就成了跟了这样的主子真是幸运,以前自己怎么能够眼瞎成那个样子呢?
薛初妆自己搬了凳子坐下,继续讲自己的事情,那些曾经的美好她并没有说,只是接着讲自己心态的改变。
“后来大公子娶了少1奶1奶回来,少1奶1奶未出嫁前就在京里以温柔体贴闻名,那些眼红奴婢的小丫鬟们经常说些酸溜溜的话,让奴婢以后发达了千万不要忘记她们,奴婢没有这个心,以后又怎么照顾她们呢?自然是委婉的回绝,没想到就被传出一个仗着大公子宠爱看不起一起长大的姐妹的话来,人多嘴杂,终于传进了少1奶1奶的耳朵里。”
想起曾经的无妄之灾,薛初妆依然无法释怀,苦笑一下:“少1奶1奶不愧是京城里出了名的贤良人儿,将两个陪嫁的丫鬟开了脸给了大公子,隔了一段时间之后,趁着大公子不在,虚构了一个错误就把奴婢给卖了出来,她倒没有让人把奴婢卖到那些肮脏地方,却是要求一定要卖得越远越好。”
所以当初的薛初妆就到了南安城,本以为一生就这样了,却阴错阳差的遇见了从前的旧识。
“奴婢跟着大娘子进城却遇见了以前在大公子身边伺候的书童,现在做了一个外管事,领了命来这城里修建别院,他跟奴婢说,大公子并不知道奴婢被卖的事情,回来后知道了说奴婢不是手脚不干净的那种人,少1奶1奶都没有审问清楚就卖人,大公子还和她怄了几天气。”
“那时候奴婢的心突然就活了,就算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