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今天有牛肉火锅,带着人赶回去的时候却只见到一片狼藉,火锅翻扑在地上,富安扑在躺椅上剔牙。
小萝莉在训练她的部曲。
牛皋把最近收到的金子拿出来,吐些口水在上面,用袖子纷纷擦亮,然后再重新藏起来。对此高方平很无语,好在不是白银,否则会影响成色。
四个小女孩拥有裁缝的潜质,正在摆弄图纸,测算制作衣服需要多少布料。因为富安答应了给她们买最好的蜀锦。
梁红玉的小猪听说去留守府的厨房找东西吃去了,在这里它是吃不饱的,永远只能看到一个翻扑着的火锅。
不知不觉的就天黑了。
高方平在房间里提笔书写,给李清照写信。
盗用她的词,高方平一点也不脸红,作为大宋第一流氓,高方平不论做什么都会认为理所当然的。东西只要有用,那么用就是了。但用了之后需要那首永遇乐也附上了。并且署名李清照,算是送她也好,还给她也好,反正无所谓。
李清照是个有忧患意识的人,她总会想的很远,曾经还和高方平约定过老了怎么样。她劝说赵明诚从太学退学,不想涉足官场,同时她也能看出赵挺之的气数快用尽了,所以她这样的女人,一定最能看得懂那首词。她会比任何人都理解这首词。
写信对于一千年后的人早没有了任何意义。曾经大伯谈及年轻上大学时最大的乐趣是和以往的同学朋友写信,那时作为九零后的高方平无法理解,但是现在在大宋,提笔给李清照写信的时候高方平忽然懂了,懂得了大伯当时眉飞色舞的情绪是怎么来的。
算时间,清照她们坐船南下杭州应该早到了。所以这是一封借助官驿,发往杭州的信函。
提及杭州,梁红英的路线也差不多。就是不知道她的情况怎么样了,不知蔡京谋划的大钱纲是否已经快要起运?
百万贯大钱纲的谋划起运,还必须全是铜钱,又不能动用水路漕运,当然不会简单。这就是高方平得空可以来大名府的原因。
“希望一切顺利吧。”高方平放下笔喃喃道……
晚间的房间里。
美貌端庄的中年妇人正坐,她是蔡京的女儿,梁中书的夫人。四十不到的年华又保养打扮得宜,让她显得很年轻很韵味。
梁蔡氏手拿着宝贝女儿抄录的一首词在阅读,声音细微,最后沉默无语。她竟是深有触动,难得出现了强烈的情绪波动。
蔡京其人的文采不用怀疑,家教也非常完美,所以作为梁夫人,一般的词看看也就算了,不会当做一回事的,甚至还会批评两句找些毛病。但女儿梁希玟拿着这首词来的时候,梁夫人看过便舍不得再放下了。
“真为那纨绔子弟作?”梁夫人许久稳住了情绪,轻轻放下了纸张。
“是很诡异哈?”梁希玟有些尴尬。
“怎止是诡异所能解释,几乎于不可能。”梁夫人喃喃道:“能以经历沧桑、大起大落的女人角度写出此等大彻大悟,却又不甘心的平淡笔法,除非是苏轼和你外公专门为之,否则断然难以做到。”
梁希玟黑着脸道:“我就知道被那小子蒙了,女儿就知道不可能,哼!”
“为娘只是说近乎不能,而没说绝对不能。”梁夫人又微笑道,“我朝创造力举世无双,也爱出神童鬼才,算起来小高都16岁了才开窍,其实也算不得太诡异。这便就是他所作。为娘的搜便脑袋也找不到这首词的出处。更想不到现今符合条件身份的谁个才女,能有此作。倒略有几分易安的笔调,想来他乃是易安知己,受易安影响加之天赋使然,便有了此作。我甚至有感觉,这是在写他的好友李易安的将来。为娘的读了也难免有些感同身受,我要不是蔡京的女儿,其实这首词便是写我现在的遭遇和心境了呢。”
梁希明听得咋舌了,实在想不到同为当年东京大才女的娘,居然会给予这首词如此评价,实在不容易啊。司马光王安石苏轼这些个神童妖孽的早期作品,也不见得能获得娘的赞赏呢。
当然了,受家学影响,梁希玟也还是很有文采的。明白这首词它好就好在针对性、倾向性太强烈,那种经历沧桑后留下的沉淀和智慧,波澜不惊的平淡笔法写穿世间炎凉,揭露那灯红酒绿纸醉金迷之下隐藏着的落魄。一但遇到了稍有此想法或经历的人,简直会为之着魔。
想着,梁希明小女儿态的抢过纸张贴在怀里,歪着脑袋想想道:“爹爹一直看不起那纨绔子弟的文采,女儿这便拿给爹爹瞧瞧去。”
梁夫人如何不知道宝贝女儿的心思,却是闻言后黑着脸道:“你爹爹乃志在青云的人,如何会喜欢此等奇词淫巧?像他那种满腹经纶又有志向的人,最是瞧不上此等文辞。女儿啊,你比小高的智慧可差太多了。并非是好东西就一定会人人喜欢。见人说人话这便是真正的聪明人。否则只要有才就会让众人喜欢的话,那东坡居士且不是永远做宰相了?”
“还是娘聪明,那便……不给爹爹看了。”梁希玟把纸张藏了起来。
梁夫人注视着女儿少顷,微微一笑道:“你早过了婚嫁年龄,是不是有想法了?”
梁希玟想都不想就张口狡辩,立马又把高方平贬低得一文不值,甚至是狗屁不如。
把梁夫人听得半张着嘴巴,寻思为娘都没说是小高好吧,她张口就瞎驳,真是的,权贵家的才俊子侄最是不缺,又不是只有小高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