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朗从韩馥的府邸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午夜时分。
酒后淌了一身虚汗,外加上外面天气寒凉,袁朗不禁打了个冷战。
“黄帅,黄帅!”
袁朗正待上马离开州牧新邸,忽见府门前台阶之下钻出一个瘦小的少年来,袁朗定眼一看,原来是濮阳兴,敢情刚才是他叫的自己。
“小兴子!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一直在等我?”
袁朗问这话的时候,已经将自己的马拉扯到了濮阳兴的面前,他知道濮阳兴一定是找自己有事。
“黄帅,您受邀参加酒宴出去了太久,白帅他们不放心,所以让俺前来候着,说是接到您出来,就带你去西城!”
听了濮阳兴的话,袁朗惊讶道:“西城?军队不是都驻扎在城外吗?”
“当然不是在城外!”濮阳兴接着道:“黄帅你走后不久,州牧大人的差官就来传令了,说是在西城给咱腾出来个大空地,让咱在那扎营!”
听了濮阳兴的禀告,袁朗的心里就更加纳闷了。韩馥这么安排自己的军队到底是几个意思,不是还要赶往酸枣去参加会盟吗,怎么大费周章的让自己的军队进城驻扎,这进进出出的不知道要添多少麻烦事,难道他临时改主意,不让自己的队伍去了?
怀揣着疑问,袁朗跟着濮阳兴走着走着,没走几步来到了一辆马车跟前,随即濮阳兴道:“白帅、黑帅知道这白夜温差大,怕您吃了酒出来会着凉,所以让马车也跟来了!”
“什么……你说,黑帅?黑帅也到了!?”
袁朗激动的拉着濮阳兴的袖管,生怕自己刚才是听错了,想着濮阳兴再肯定的告诉他,这是真的。
“对,黑帅他们也是在咱们进城的时候到的,这会儿也在西城,估计他们营寨都搭建好了!”
濮阳兴这次说的是清清楚楚,袁朗也挺的是仔仔细细,看来张燕他们也已经到了,那么这样一来的话,他们三军总算是会师了。
天气确实有些寒冷了,袁朗将自己的马匹拴在了马车的前辕上,然后跟着濮阳兴一起钻进了车厢里,随后只听得车夫“得儿驾”喊了一声,马鞭一挥,他们总算是离开了州牧府邸。
进了车厢,袁朗瞬间感觉暖和了不少,濮阳兴更是贴心将韩馥赠送给袁朗的貂裘给带来了,没想到这小子身为男孩子,比女孩子还要心细。
“哎呀,我先躺会,到了叫我!”
袁朗想就着貂裘躺下睡会,可是没想到濮阳兴赶紧将貂裘往自己怀里一揽,口中呼道:“黄帅别,小心压坏了面馍馍!”
“面馍馍?”袁朗掀开貂裘一看,哎哟,好家伙,濮阳兴藏了七八块白面馒头在里面。
“你是饿死鬼投胎啊,你一人能吃这么多!”袁朗并非是在嗔怪濮阳兴,只是想打趣他一二,毕竟濮阳兴也到了长身体的时候,胃口大点,袁朗可以理解。
“这……这可不是,可不是给俺吃的!”濮阳兴说的期期艾艾的,他平时说话可不这样。
“那,那你是给谁吃的,给我,给我吃的?”袁朗也学着结结巴巴起来。
濮阳兴面色一红,纯情的一面显露了出来,可是面对袁朗逼问的眼神,他也不敢隐瞒,只得硬着头皮说道:“是,是给汝嫣姐准备的!”
“好小子,年纪不大都知道怜香惜玉了,亏你想到用我的貂裘……汝嫣?你小子足不出军营,哪里会认识女孩子!哪个汝嫣?”袁朗有点莫名其妙的问道。
濮阳兴知道话已出口,不说清楚了袁朗不会放过他,于是只得又道:“是,是白帅家的小姐!”
“张嫣儿?”袁朗只知道白帅家的闺女小名叫嫣儿,没想到大名是叫张汝嫣,可是濮阳兴又是怎么知道的,而且还对她这么热情,到底是出于什么。
“好小子,你才见过人家几次面,就想着人家,你这思想可不好啊!”袁朗知道濮阳兴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可是这尼玛来的也太早了点,这是典型的早熟表现啊。
谁知濮阳兴却说道:“不,不,俺可不敢有非分之想!黄帅你有说不知,在俺被你们解救之前差点被大人们逮去吃了,要不是你们的军队来了,而且跑出来个好心的兵士将我从那群大人们手中抢了回来,俺哪里还有今天,哪里还有机会认识黄帅您!”
袁朗问:“这么说,当时救你的就是白帅家的小姐?”
濮阳兴答道:“是的,不过当时还不知道汝嫣姐的身份,俺也是偷偷的去谢她,她才告诉俺名字的,至于女儿身一事嘛,也是白帅将她带进黄帅您的大帐,俺才知道的!”
袁朗又问:“这么说,白帅还是在惩罚张汝嫣?一天都没给她饭吃?”
濮阳兴又答道:“恩!我去过几次了,都被白帅的侍卫当了不给进!”
这前因后果一串联,袁朗总算知道了濮阳兴这么做的动机,原来是为了报答张汝嫣当时的救命之恩,现在张汝嫣被张白骑关了禁闭,不给吃喝,他自然想到要去给她送吃的,这么看来,是自己刚才错怪濮阳兴了,这小子原来还是个重情重义之人。
说话间,马车已经缓缓的停了下来,袁朗也不再去追问濮阳兴,他掀开车厢的布幔,一眼看去,只见一座不小的军营傍水而建,大大小小的军帐如一朵朵绽放开来的并蹄莲,紧紧的簇拥在了一起。
袁朗知道,这里就是自己的“黄巾军”驻扎的地方,他坐在马车上边行边看,行至辕门前,值夜的守卫看清楚了袁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