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理论很有意思。
——恐怖谷效应。
大意就是人类对类人生物的感情有一个波谷,即,与自身越相似,越反感,越恐惧,而若相似度持续上升,到达一个高峰的时候,反而能够度过那个被反感恐惧的低谷,让人类的情感变为正向的好感,产生更多的移情作用。
这里面的相似度到底是多少,可能因人而异,也许百分之五十,有些人就已经受不了,可有些人,到了百分之九十九的时候,仍然受不了。
好像某些恐怖故事里面的细思极恐,跟自己生活的正常人,看着各方面都没什么问题,可突然表现出一丝细微的差异来,哪怕当时没反应,后面也会越想越恐惧,直接跌入恐怖谷中。
若是要推而广之,一些人对精神疾病患者的恐惧也可以此来分析。
放到这个世界,放到大人和孩子之间,两方彼此恐惧的点不一样,但结果还是一样的。
大人恐惧孩子的出生,因为他们在先,孩子在后,他们清楚知道孩子不是必须的,却又是类似的,并伴随着自身或身边人死亡的,所以恐惧。
孩子恐惧大人,因为他们对所有孩子的恶感,哪怕没有表现出来的打骂,都被敏锐察觉到了,从而得到了直接的反馈。
当知道一个人对自己怀有恶意的时候,有多少人还会对那个人报以好感呢?
起码,孩子们不会。
这样的两方,实在不应该继续生活在一起,奈何,又被“影响”拴住了。
“你有想过吗?为什么我们一定要长大呢?”
叶的问题很莫名。
他坐在树上,学着水的样子,靠着树干,腿随意地搭下来,随着微风轻轻摇晃,叶片哗啦啦,拂过耳畔,都透着清新自由的味道,抛开地上的那些大人,这个世界很大,也许还有更多的美好。
把所有的时间都浪费在这里,是不明智的。
“长大了才有力量啊,不然,那些猛兽,我们怎么对付?”
水说得自然而然,她比叶大,还是见过猛兽的。
“你觉得我们的力量不如大人?”
叶询问。
水就坐在他身边儿,很放松的姿势,背部松垮,双手自然垂在身体两侧,并不是很用力地压在树枝上,垂下的小腿,也跟叶一样,轻轻摇晃着,两人保持着同样的幅度。
“肯定不如啊!”
水满脸都是“你到底想说什么”的不耐烦的表情。
“那你还记得我们是怎么抓住那个男人的吗?”
“记……你是说……”
水反应过来,无论是编织藤蔓,还是齐心协力制作陷阱,都是他们能够做到的事情,在身体不能成长的情况下,如此,也能增加实力。
“我们可以保持一个安全距离。”
叶提到了此前实验的成果,大人的“影响”半径大于孩子的“影响”,也就是说在大人抗拒生下孩子丧失自己性命的情况下,他们也没必要让大人一定生下孩子,只需要保持一个能够被大人“影响”的距离就好了。
这样的距离,大人不会被孩子影响,也就不会生下孩子,孩子还能正常成长,之后——那就是另一个实验的内容了。
现在的叶无法探知这些大人的过往,那么,便只能够看看他们能活多久,而他们若是都死了,那么,这个聚集地又会如何诞生新的大人,或者说,新的大人,会从哪里来?
是如同游戏一样刷新?
还是说,成长后的孩子,就自然成了大人?
孩子和大人的身体,是没有差别的,这样的话,长大后也就成了他?
亦或者,两者有一种看不见的转化,死去的大人就成为了孩子,死去的孩子也会成为大人。双方都因对方而死,天然会有中厌恶恐惧?
水的腿已经不晃了,她换了个姿势,盘腿坐在树上,详细地听完了叶所说的话,微微皱眉:“可是,大人是会动的啊,要把他们都绑在树上吗?”
人是活的,又不是死的,一个大人的失踪,他们可能不太在意,可,若是人多了呢?
如同孩子们会给自己起名字,从而区分你我他一样,大人们也是有名字的,也是有好友,可以区分并惦记的,那么……
驯养人类的计划似乎已经呼之欲出,水还在想着,没有戳透那一层窗户纸。
“那样太麻烦了。”叶说。
头脑之中似乎已经要想到的东西突然断了线,水似还没有回过神来,眼神儿有些迷茫地看向叶。
“他们不是有自然崇拜吗?那就让他们拜神好了,弄一个神迹,让他们每天固定参拜,咱们只要保持自身跟神迹的距离就好了,这个距离正好在咱们的影响半径外,不会对大人造成妨碍,也就不会引起他们的恐惧了,等到日后,也可以慢慢来往……”
完全不来往,以这个影响半径来说,是不太可能的,再有,即便是有了定点的可以被参拜的地方,也很难说大人们不会在附近走远,从而发现不远处的孩子,再引起什么虐打杀戮之类的问题。
“这样啊……”水其实有些没听懂,但这不要紧,反正他们会合作,上一次合作得就很好,这一次,也会很好的。
另一边儿,在王的聚集地里,已经来了几天的食正看着那些听话的大人,听着王的讲述。
“你就没发现吗?他们其实是两种人。”
不知道一开始为什么有性别,为什么存在男女这样的不同,但在王的有意转化之下,如今男人们已经完全认同自己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