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主簿,后面就交给你了。”龚岚一脸信任地拍拍常溪元的肩膀,又道,“秦大人,一起?”
“嗯。”秦枫点点头,也起身告辞。
崔永清憋了一肚子的火气,也只能先把他们送了出去。
“龚大人,这个……”秦枫有些迟疑。他知道龚岚是妹妹的人,是不是……先交代一下比较好?
“不用说了,明明是西秦监守自盗,本官又不傻。”龚岚挥了挥手。
“你怎么知道?”秦枫惊讶地看着他。
原本这么一位京城令,就算秦枫知道龚岚的才能不在刑律上,但看他的做派也有哭笑不得之感,可听了这一句,难道这人只是装疯卖傻?
“我是不通刑律,但不代表这里有问题。”龚岚指指自己的脑袋,笑得狡黠,“虽然搞不懂西秦人是什么意思,但肯定没有窃贼就对了。”
“龚大人高明。”秦枫笑了起来,随即压低了声音道,“不瞒你说,西秦使节确实丢了东西,但丢了的东西他们说不出口,只能自己再闹一通,才好有个由头去抓贼。”
“不是吧?”龚岚诧异道,“我看使节团里还是有高手的,丢了东西,还没被察觉?”
“顾宁亲自去偷的。”秦枫道。
“……”龚岚沉默了一下才道,“好吧,你别告诉我你们偷了什么,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只是京城令,负责抓贼的。”
“那么,龚大人打算怎么办?”秦枫问道。
毕竟也是他们给龚岚招惹的麻烦,若是有需要,也可以配合一下的。
“这有什么难办的?”龚岚不以为然道,“江洋大盗这么多,随便抓一个给他。”
“……”秦枫被噎了一下,又道,“赃物呢?”
既然是监守自盗,那肯定是找不到赃物的,如何结案?
“不是去画图了吗?”龚岚眼巴巴地看着他,一脸无辜,“王妃那里肯定有暖玉,找块颜色差不多的雕琢一下就行了。”
“呃……”秦枫忽然觉得无言以对。
你坚守自盗,我伪造赃物。什么?你说这是假的?不是丢的那块?可图样是你西秦确认的,难道京城这么小的地方就出现了两块一模一样的地心暖玉?这不可能吧?对,好几家银楼的掌柜都亲自鉴定了,这就是地心暖玉如假包换!你说不是?你比专家还懂?
应该说,不愧是妹妹的人吗?至少耍无赖的本事学了个十成十!或者,这个叫……上梁不正下梁歪?
好吧,连他自己都能叫顾宁去偷盟书了,也没正到哪儿去。
两人在街口很有默契地一左一右分开,一个回奉天府,一个去了礼部。
又不是没有公务,怎么能因为一个西秦使节就耽误了正事呢?
而这时候,崔永清在驿馆里被气成内伤……
刚才的京城令说不擅长破案——可特么的这个属下是太擅长了吧?在驿馆的临时库房转了转,就说是内贼作案,要先查使节团的人——确实,他就是临时弄了一出监守自盗,可这个其貌不扬的芝麻官要是再多说几句,就快把那个下手的侍卫给指出来了好不好!没办法,他只能装作大发雷霆,把奉天府的人都赶了出去,并丢下一句三天之内必须把贡品找回来。
常溪元耸耸肩,带着衙役打道回府。
反正摄政王说过,他只管公务不出差错,至于其他,那是龚大人的职责,他只要把自己查到的回禀上去就够了。
当然,龚岚虽说随便抓个江洋大盗交差,可样子还是要做一下的,也派了捕快装模作样地去搜查根据西秦人的描述画出来的所谓窃贼。不过,在人来人往的酒楼、饭馆、客栈里大张旗鼓找盗贼这种事,还是把听到消息的崔永清气了个倒仰。
然而,晚上的宫宴还是如期举行了。
杜太师喜怒交加,怒的是摄政王居然在这个时候带着王妃出了京城去度假,这般不把西秦使节放在眼里,连泱泱大国的风度都不要了,简直任性得不顾大局!喜的是对于要拿回皇权的小皇帝来说,摄政王不在,倒是个锻炼的机会。
崔永清带着副使和护送的卫队统领走进大殿,目光一转,脸色就更黑了。
东华的摄政王……居然连接风宴都不来?
别说是重要的人物要最后才入场,这殿上根本就没有排摄政王的座位,总不能坐到御座上去!
“陛下驾到~”殿外的内侍高声喊道。
崔永清也只能先把话咽了回去。
李镶身后跟着两名内侍,挺直着背走上御座,看起来倒也像样,只是在下面心思各异的官员看来,总有几分可怜。
“众卿平身。”李镶抬手道。
“谢陛下。”众人零零落落地应道,随即落座。
杜太师忍了忍,脸色发青,但再看看西秦使节,终于把话咽了回去。怎么也不能丢人丢到西秦去。
“不知道东华的摄政王殿下怎么没来?”在崔永清的示意下,副使站起身,大声问道。
大殿中顿时静了静,随即响起一阵窃窃私议声。
就算东华的官员,其实也不明白这回摄政王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把西秦使节晾着——提前一天出京,怎么看都是故意的吧?
“摄政王告病。”百官上首,江辙清清冷冷地开口,“怎么,陛下举行国宴,贵使还管得着我东华的臣子必须全部来迎接?”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无语了。真是太有道理了!崔永清也,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