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帅那里是不是要像个办法通知一声?”顾宁问道。
“不必。”秦绾否决道,“我们并不知道白鼎的具体打算,还是不要干扰冷伯伯的判断了,带兵打仗,他才是行家。”
“那我们现在能做的就只有等待吗?”顾宁失望道。
“快了。”秦绾起身,淡淡地道,“不出三日,王爷的大军就要到了,白鼎不会坐以待毙的,在那之前,一定有所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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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这次东华南征,最郁闷的将领必定属言凤卿无疑。
冷卓然神兵天降一般奇袭会阴,率领海军完成长距离航海的言凤卿当是首功,哪怕他并没有杀死一个敌军。而李暄的南线大营渡江,言凤卿击溃南楚水师,同样大功一件。可以说,在这场战事中,最大的功劳都被他一个人摘走了,连冷卓然也要稍逊一筹。若是最后lùn_gōng行赏的时候还有什么人能和他比肩,那就是打破南楚京城了。可是,即便如此,言公子还是非常之不爽。
功劳虽然是好东西,可他也不稀罕,不如多赏赐点金银才最贴心。重要的是,特么的从开战到现在,他这个水军统领才打了一仗!说好的攻略南楚水军为先呢?他们水军根本就是在干后勤的事,几乎变成运输大队了好吗!
就算运粮的过程中一路耀武扬威,沿途的南楚城镇也都各自闭紧了城门严阵以待,然后……没下文了。
能不能出来打一架?堂堂南楚号称天下第一的水军,这么一下就被打垮了?那也太脆弱了吧。
现在言凤卿倒是对这些战船不满意了。没事你把船造得这么坚固做什么?
“别闹了好吗?”李暄扶额叹息,“有那功夫,赶紧把粮草送过去!”
要说击溃了南楚水军最大的优势,就是在水上再无敌手,完全可以用船运给冷卓然的大军补充粮草军械了。
“老子不是运输大队长啊混蛋!”言凤卿怒道。
也幸亏大帐里没别人,只有一个莫问在,才没人对他称得上大逆不道的言辞横加指责。
“不然呢?”李暄慢条斯理地反问道,“你是想把船开到楚京去吗?”
“开不到楚京,至少能开到这里!”言凤卿说着,随手拿起一支笔,用力在地图上一戳。
“……”李暄沉默地看着那支把地图刺穿了一个洞,甚至插进下面坚实的书案里,直立在那里的毛笔。
“手误。”言凤卿干咳了两声,迅速拔起笔,放回笔架上。
李暄无语,用手抚平了地图,幸好言凤卿内力不错,这一下插得干脆利落,羊皮纸的破口很整齐,估计只要补一补就看不出来了。
“但是,江陵真的可以打。”言凤卿又恢复了一脸正色。
“的确,江陵城就建造在楚江支脉留仙河边,留仙河贯穿整个江陵,将城池一分为二,甚至南北两门整个就是水门,专供船只直接穿城而过,你的战船的确可以直接兵临城下。”李暄说到这里,又停顿了一下才接下去,“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过仅靠水军能攻下一座大型城池的。江陵是崇州的后防线,粮食军械辎重补充都要在江陵转运,地理位置确实十分重要,所以白鼎在江陵布置有重兵,一旦战船被阻拦在水门之外,你是想做弓箭手的活靶子吗?
“本公子自然有办法进城,一句话,干不干?”言凤卿抱着双臂道。
“水军……不容有失。”李暄看了他一会儿,仿佛在判断他到底有几分把握,半晌才慢吞吞地道。
“本公子怎么带出去的,就保证怎么带回来还不行么?”言凤卿有些不耐烦了,身子微微前倾,一掌按在书案上。
“本王派人带一万人马从西门宫城吸引城上视线,其他就看你了。”李暄权衡再三,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相交多年,他很了解言凤卿,虽然大部分时候看起来都不怎么靠谱的样子,但关键时刻却很靠得住,只是方法就有点儿和常人的脑袋构造不一样了。
“谢了,好兄弟!”言凤卿眉开眼笑,用力拍拍他的肩膀,哼着歌出去了。
李暄抬手揉了揉发麻的肩膀,苦笑了一声。
“王爷,言公子也真是越来越不讲究了。”冷漠寡言如莫问都没忍住吐槽了一句。
“别理他,就这讨人嫌的性子。”李暄一撇嘴,但眼底却满是笑意,显然并不是真觉得某人“讨人嫌”。
莫问皱了皱眉,忽的听见外面传来的清脆鸟鸣声,立即告了声罪,大步出去,很快就捧了一个小小的铜管回来,脸上的神色也带了些喜意:“王爷,王妃的飞鸽传书。”
李暄立刻放下手里的军报,接过铜管,抽出一小块薄绢来。
莫问不小心扫到一眼就忍不住面红耳赤。
虽然知道那是王爷和王妃通信时的暗语,可是……这么火辣辣的情书,也亏王爷能面不改色地读下去!
李暄一目十行地看完信,原本带着笑意的表情也严肃了许多。
“王爷……”莫问叫了一声,心里有些忐忑。按理王妃这会儿应该在冷元帅军中,不会出什么事的吧?
“传令全军,明天加快行军速度,三天……不,后天入夜之前,一定要兵临崇州!”李暄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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