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师,陛下还生死未卜,宁可错杀,不可错放。”凌从威提醒道。
提到李镶,杜太师立即哑口无言了。
说到底,他和晋国公也没什么交往,杜家是清流,和国公府这些老牌勋贵之间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的。
对江辙他是一万个不放心,不过凌从威……至少在救出陛下这件事上,他们是站在一条战线上的。
凌家不是勋贵出身,要说从前,杜太师对凌从威的印象还是挺不错的。
等到凌子霄亲自把乔安“请”走,凌从威在之前乔安的位置上坐下来,沉声道:“江相现在可以说说,乔安究竟有什么问题了吧?”
“一会儿就知道了。”江辙淡淡地道。
凌从威苦笑,按下暴躁的杜太师,又正了正脸色,认真道:“江相,这么大的事,总要跟我们透个底吧?你说晋国公和刺客有关,这个本帅也相信,江相并不是胡来的人,但晋国公不可能想让天下姓乔,江相还查到了什么?”
“本相说了,你信?”江辙一抬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信。”凌从威没犹豫太久,只答了一个字。
“那就等着吧。”江辙淡淡地道。
“等?等什么?”凌从威一愣,茫然道。
“等里面的人出来。”江辙终于抬起头,正视着他,缓缓地道,“若是里面的人无恙,想必摄政王和紫曦就能查到真相,若是……”
“若是,出不来呢?”凌从威脸色发白,咽了口口水,艰难地问道。
“最后出来的是谁,谁就是幕后主使。”江辙道。
一句话,石破天惊。
许久,凌从威才干涩地道:“江相这么说,是不是有些武断了?若是真有人运气好,大难不死……”
“运气好?”江辙一声冷笑,不屑道,“如果连紫曦都会栽在里面,那群酒囊饭袋要有什么样的‘好运’才能全须全尾地走出来?”
“这……”凌从威不禁哑口无言,直觉不应该是这样,可又找不到理由反驳,好半晌才道,“本帅是说,如果……”
“没有如果。”江辙加重了语气,断然道,“如果只有一个人走出来,那必定是安排了这个局,最后坐收渔利的人,不会有意外。”
“……”凌从威默默无语,虽然一听到这话的时候觉得荒谬,但仔细想想,却又极有道理。
若是有人安排这个局,那必定就在陵墓里的那些皇族之中,安排死局的人,总不会连自己也一起坑死的,所以,最后如果真的只有一个人活着出来,那不管他是经历了多少危险,有了多少好运庇护,他都是最后的唯一得利者,就是这么简单。
“轰隆~”就在这时,脚下的地面又开始震动起来。
“怎么回事?”凌从威一跃而起。
“丞相大人,小心。”慕容流雪伸手扶住了江辙,以免他被震到了伤口。
“该不会下面又炸了?”黄麟扶着矮桌,惊疑不定地道。
“不对,范围太大了。”江辙皱眉道。
这回可不是之前那样震两下就完了,脚下的土地在不断地颤抖,轰隆的鸣动越来越响,甚至,皇陵的地上建筑部分都在颤抖,无数瓦片掉下来,砸得粉碎。
不少猝不及防的禁军士卒都被震倒在地上,一下子爬不起来。
“该不会,真的是地龙翻身了?”秦建云道。
“江相,不是那么乌鸦嘴吧?”黄麟简直欲哭无泪。
江辙找借口什么不好找,偏要说地龙翻身,好吧……这回地龙真来了怎么办!
“不像。”凌从威皱眉道,“本帅昔年在北疆带兵时,经历过一次地龙翻身,不是这样子的。”
“皇陵、皇陵不会塌吧?”杜太师心惊胆战道,皇帝可还在下面!
江辙皱着眉不说话。
“大人!大人!”远远地有人嘶声力竭地高喊着。
“什么人喧哗?”凌从威喝道。
很快的,凌子霄拖着那个年老的工匠首领走过来,当然,因为之前的行刺事件,虽然已经反复检查过确实是本人,不是任何人假冒的,但还是很远就停住了脚步,也有两个禁军士兵用刀架住了他的脖子,只是在这样的震动下,实在让人担心会不会一个握刀不稳,不小心就把人的脑袋砍下来了。
“什么事?”凌从威道。
“大人,那是皇陵最后一道自毁的机关启动了!”老工匠连滚带爬地趴在地上高喊,连脖子上随时会落下来的刀锋都顾不上害怕了。
“自毁?”凌从威只觉得一阵心惊肉跳,急道,“什么机关?”
“流沙陷阱。”老工匠颤声道,“每座皇陵都有这样的机关,是为了最后与入侵陵墓的贼人同归于尽的,预先安排的流沙将会在半个时辰之内填满整座陵墓。”
“什么?”杜太师拍案而起,但因为地面震动的缘故,站立不稳,几乎摔回去,幸亏凌从威站在旁边,顺手扶了一把。
“为什么自毁机关能启动?”就是在这样的一片混乱中,江辙的声音依旧冷静如初。
像是这样一道最后的机关,应该设置有重重防护,绝不可能轻易启动。
“这……小的也不知道啊。”老工匠以头触地,颤抖着声音道,“按理说,那机关是不会被误触的,就算是想要打开也不容易……”
“你们!要是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