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了?”秦绾意外道。
“醉相思。”苏青崖只吐出三个字。
“都给你。”秦绾示意秦诀将箭筒整个交给他。
秦诀默默地递上,随即身形一晃,再次隐入了暗中。
苏青崖收了箭筒,也没往里面看一眼,只道:“别老想着两国利益,说不定,就是私仇呢?谁知道摄政王什么时候得罪人了。”
“……”秦绾和李暄对望了一眼,默默无语。
好吧,他们实在太习惯阴谋化了,什么都能往朝堂大事上想,就算冷卓然说像是女人的手段,他们也没真的放在心上。
“属下这就派人去查。”莫问立即道。
李暄挥挥手,示意他去忙。之前是方向有错误,调整之后,应该能找到一点线索。他从不相信,真有什么事能做得天衣无缝,一丝蛛丝马迹都不留下来。
“还有一件事。”苏青崖又道。
“嗯?”秦绾一挑眉。
“有人在京城附近大量收购番泻叶。”苏青崖道。
“那是什么?”秦绾茫然。
“……”苏青崖沉默了一下才道,“一种药材,能让人腹泻。”
“这种药材,有什么特别用处吗?”秦绾还是不明白。听起来就像是泻药,这种东西,谁会大量需求?
“没有。”苏青崖摇头道,“因为太常见了,而且是猛药,不适合给宫里的贵人使用,所以御药房里都没有,我才去外面的药房买。但是,如此常见的药材,我走了三家药铺都说卖完了,这就太奇怪了。”
“你确定,那什么叶只能让人腹泻?没别的用处了?”秦绾道。
“我不确定。”苏青崖像是看白痴一样看她,“我怎么知道人家另外使用什么药材搭配?腹泻是肯定的,其他就不保证。”
“我感觉不太好,你呢?”秦绾苦笑着转头看李暄。
“我也是。”李暄叹了口气道。
听起来,这就是不干好事的样子,总不能是因为囤起来高价出售吧?那药材,苏青崖也说了,很普通,用的人也少,根本没有囤积赚钱的价值。
“如果,是你囤积了那么多番泻叶想用来做点破坏性的大事,你会怎么做?”秦绾问道。
“我吗?”苏青崖皱了皱眉,沉思片刻,却道,“如果是这个时候,我想,这么大的剂量,再加以稀释,足够放倒千把个人吧?”
“贡院!”秦绾的脸色一变,脱口而出。
要知道,那些学生虽然自己带有干粮,但这几天里需要的清水却是贡院统一提供的,不管是用来喝的,还是用来研墨的水。若是有人对水源动手脚……
“让考生腹泻,有什么用处?”李暄道。
既不是毒死人,难道就是为了挑衅一下他的威望?代价似乎大了点,和收益不成正比。哪怕考生集体腹泻,最多不过是延后重考,对他造不成太大实质上的打击。因为如今的东华,皇族凋零,他这个摄政王,根本无可替代。
“如果加上高烧不退呢?或许,身上起点疹子?”苏青崖一声冷笑。
“瘟疫!”没等他说完,秦绾就反应过来了。
这些症状,可不就是瘟疫的前兆?若是贡院的学生集体出现这样的症状,恐怕没人会不相信,这是瘟疫。尤其,云州去年才刚刚发生过一场瘟疫,所有人都记忆犹新。
考生集体拉肚子,和贡院发生瘟疫,这造成的动荡绝对不可同日而语。若是背后还有人推波助澜,只怕整个京城都要乱套了。
苏青崖一耸肩,反正他也就是站在自己的立场上觉得自己能做点什么,至于对不对,他就管不着了。
“能帮我去看看贡院的水源有没有问题吗?”秦绾沉声道。
“好。”苏青崖点头。
“执剑,你也去,如果水源没有问题,你亲自守在那里,寸步不离,晚点再让莫问来接替。会试期间,水源……不止是水源,任何进入考场的东西,都必须严密看守。”秦绾又道。
“是,王妃。”执剑应声道。
“一会儿我从暗卫营多调些人过去。”李暄很清楚,秦绾手下人手不够,而这事显然不能指望普通的禁军士兵。
“好。”秦绾也不客气。
“王妃,这手段,怎么觉得有点儿熟悉呢?”荆蓝小声道。
“嗯?”秦绾疑惑地看着她。
“王妃,在嘉平关,唐公子好像就是这么弄残了北燕十万大军?”荆蓝提醒道。
秦绾闻言,脸色也不禁古怪起来。
要说报应,她是不信的。不过,如果是报复……倒的确说得过去,这次若不是苏青崖偶然发现,谁也不会关心有人大量买了一种平时不怎么使用的药材想做什么。
“怎么,想到什么了?”李暄问道。
“冉、秋、心!”秦绾咬牙切齿道。
“你觉得这是冉秋心的手笔?”李暄道。
“刺客和她无关,这个绝对是她!”秦绾一声冷笑,“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用以牙还牙的方法报复,从而去除失败的心魔,这是智宗,尤其是天机最喜欢用的方法。”
“什么嘛,说得好听,以牙还牙,不过就是王妃玩剩下的罢了。”荆蓝嘀咕道。
“噗——”秦绾被她逗笑了。
“既然知道是冉秋心,那就好办了。”李暄很自然地道,“北燕人外表和东华差异很大,能在京城做这些事的人手绝对不会多,若是这次拔干净了,能清静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