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脱,怎么穿。”秦绾白了他一眼。
“你不穿衣服的样子我看过,不用想象。”李暄一本正经道。
“光天化日耍流氓啊你!”秦绾抓起画纸直接往他脸上拍。
“我画了一下午的!”李暄抗议。
“不许画!”秦绾瞪他。
“你绣的香囊我都好好戴在身上。”李暄一脸委屈地指指腰间的配饰。
香囊倒是很精致,只不过……颜色却是水嫩嫩的粉红色,上面还用金线绣了一只猪头,虽然寥寥几笔,却憨态可掬、活灵活现。要是这样的香囊给秦珑佩着,见到的人只怕都会说句“小姑娘好可爱”,可佩戴的人是李暄,是摄政王……今天一天,凡是见过李暄的人不出话来。
秦绾干咳了两声,眼珠子一转,很无辜地道:“我自己不也戴着嘛?”
她绣的香囊是一对,自己这个是草绿色的,上面绣了条——猪尾巴。
李暄的眼神有点郁闷,跟自己这个放在一起的话,确实看着也挺可爱的,但是……单独看,谁知道那条弯弯的东西是猪尾巴啊!
“不要还给我。”秦绾一伸手。
“不给。”李暄立即道。
不就是个粉红色的猪头香囊么,就算戴着去上朝,那个敢当面说半句?
至于背后……谁人背后不说人是非?谁人背后不被人说是非?真的无所谓的。
何况,这个香囊里装的可是“结发”啊,怎么可能不戴。
“王爷、王妃!”就在这时,书房的门被敲响了,外面传来莫问熟悉的喊声。
“进来。”李暄淡定地折起画了一半的画纸,压到了书本下面。
秦绾整了整衣服,继续回去临帖,一副雍容高贵的模样。
“王爷,出事了。”莫问大步走进来,一向冷漠的脸上难得地显出了几分焦虑。
“这时候能出什么大事?”李暄皱了皱眉道,“镇定点。”
“是,王爷。”莫问顿了顿,随即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北燕起兵了。”
“起兵了?”李暄一愣,确认似的道,“你说的‘起兵’是什么意思?”
去年秋天开始,北燕扣关,小规模的战事在边境偶有爆发,不过因为太上皇从南线大营抽调了兵马北上,加强了各处防线,一边操练静待开春出兵,所以损失比往年轻得多。年前,北燕兵马大半都已经撤回了国内准备躲避寒冷的雪季了,而现在是二月,北燕那边应该还是非常严酷的环境才对。
“启禀王爷,北燕以皇太子宇文忠为元帅,起骑兵二十万、步兵十万,嘉平关危急!”莫问道。
“北燕疯了?”秦绾脱口而出。
这冰天雪地的,别说步兵了,骑兵都完全没有速度和冲刺力,攻城方和守城方面临的压力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因为,今年嘉平关以北,没有下雪!”莫问道。
“为什么不早报……”秦绾说到一半,不觉哑然。
为什么没有早报上来?可去年秋天开始东华经历了废太子宫变、登基大典的北燕刺客、紧接着过年、摄政王大婚,再加上边关的形势比以往任何一年都要平静,如果是北燕人的动静或许没有人会耽搁,可“今年冬天北燕没有下雪”这种看起来无关紧要的小事,谁有那个心思专程递个折子上来说一声?不怕被摄政王觉得干拿俸禄不干实事吗?
然而,正是因为这个冬天北燕反常得没有下雪,才会有这场半国兵力之下的南征。原本李暄也是承袭了太上皇之前的计划,准备等北燕熬过这个冬天,粮草不济的时候出兵北伐的,可北燕却抢先一步出兵,正好卡在了东华之前,最难受的这个时间。要是往年,北燕那绝对是自己找死,齐膝深的雪地里,移动都困难,骑兵还想冲锋?那什么云梯攻城车之类的攻城器械也完全无法使用,东华只需要紧闭关门,等着北燕把自己作死就行了。可今年……关键是没有下雪!
如果只是气候的寒冷,终年酷寒之地的北燕人显然更适应良好,虽然东华的士兵在关内,可打起来的时候,城上城下的,气温还能不一样吗?
“宇文雄那个藏起来的东西,会不会和这次北燕来势汹汹的战事有关?”秦绾又道。
“不好说。”李暄沉着脸摇摇头。
他很清楚,这次嘉平关的危机不仅仅是外忧,还有内患。
太子谋反,皇族死伤殆尽,幼主登基,这样的大事,要说对边关的军心没有产生影响,那绝对不可能,怕是那些将军心里也未必没有不安。
“正式的告急文书大约今晚就会送到兵部,暗卫的飞鹰传书也只堪堪快了半天。”莫问道。
“本王知道了,立即去请凌元帅和江相过府,可以先透露一下内情。”李暄道。
“是。”莫问立即领命而去。
李暄揉了揉太阳穴,看着秦绾,眼神中闪过一丝抱歉。
看起来,最近真的不是什么黄道吉日,才新婚呢,北燕就打过来了。
“我说过,我不信那些神神叨叨的钦天监,既然北燕要自己来找死,那么,就把他们杀回去,杀得他们下次再不敢来。”秦绾抬头笑道。
“说的是。”李暄也笑了笑。
反正,迟早是要打的一仗,如今不过是被北燕钻了个空子,抢了个先手而已,谁胜谁负,尤未可知。
不到半个时辰,江辙和凌从威就先后赶到了。
“坐吧。”李暄伸手将莫问带来的纸条交了过去。
江辙看完,顺手递